“我的小苏苏,来,告诉爷,你在这儿的花名是什么?”徐泗刮了刮乔苏细腻的脸蛋,忽然道。
“回督主。外人唤吾风雪公子。”乔苏垂眸,眼睫毛轻颤。
徐泗如遭雷劈,浑身僵硬,酒意都醒了一大半。是巧合吗?还是说……
见江荥扯开了话题,祁巢有些不耐,继续游说道:“彼时,东厂与左都督的王家军里应外合,一举攻下城门,本皇子与君兰暗卫先一步控制后宫,逼宫岂不是轻而易举?”
轻而易举?徐泗苦哈哈,你当锦衣卫跟禁卫军都是吃草长大的?暂不说计划是否可行,恐怕你计划还未实行,祁渊那边早已洞察一切,坐等瓮中捉鳖啊老兄。就是此刻,鬼知道韩炳欢是不是在哪里偷看……
想死还要拖着我……徐泗皮笑肉不笑,有一句没一句地附和着,满心满脑都在想着怎么把自己择出去。
越想越苦闷,徐泗一杯接一杯地灌,借酒浇愁。
祁巢看厂公突然酒兴大发,也跟着使劲儿劝酒,他觉着江荥今日不同往日,少了些架子,多了些平易近人,或许是看出来自己并非一只好拿捏的病猫。这么一想,这江荥也不是非杀不可了。
三人喝至半夜,皆酩酊大醉,祁巢将烂醉如泥的徐泗交给了乔苏,自己磕磕绊绊地回去了。
乔苏揉揉额角,架着徐泗往榻上走,还未及触到床榻的边缘,颈上一麻,人便瘫软了下去。
徐泗跟着也往地上倒,被人拦腰截住,一只有力的臂膀一抄膝盖窝,他整个人被凌空打横抱起。
喝得七荤八素的徐泗被这大动作颠得惊醒,胃里一阵翻腾,扑腾着眼皮子张开一条缝儿,只看到流畅的锁骨,凸出的喉结,冷峻的下巴线条严肃地绷起,彰显着主人不虞的心情。
“唉,你信我吗欢欢?”他低声叹息,疲惫地阖上眼睛。
五皇子祁巢谋反一案,由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堂会审,整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隆重盛大。
看在徐泗眼里,不免生出一种走水还嫌火小的观感,这让他不禁想起他们宿舍恶霸四人组的口号: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搞事搞事搞事!
确实啊,有啥好审的呢?一捉捉了个现行,那么多眼睛看着那么多人证物证,到底想审什么呢?
过了两三天,徐泗懂了,祁渊这是想过河拆桥,找个图谋造反的大帽子扣江荥头上,顺道儿把江荥跟祁巢一道铲了。
要治江荥的罪,真想查出个什么那还不容易?江荥之前确实跟祁巢是一条贼船上的人,也确实为祁巢的刺客团体提供了庇护之所,当初要不是祁渊逼得太狠,江荥也不会咬牙把那个行刺太子的刺客抓回来。
只要用心搜查,就算江荥做的多么天衣无缝,肯定有些来不及销毁的蛛丝马迹,只要揪住一个线头,顺藤摸瓜,总能找出些决定性的证据。
徐泗想了想,祁渊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非要置自己于死地。想来想去,应该就是发觉了他跟韩炳欢之间不清不楚引人遐想的关系,出于要制衡分权的目的,他跟韩炳欢之间必须有一个要下台。
祁渊经过抉择,要保住的人,是韩炳欢。
无可厚非。
说到底,不管祁渊如何欣赏江荥,也不可能完全信任。毕竟,杀了人全家的事儿,他自个儿也膈应。狼是自己养大的,但是时刻要提防着这条狼养不熟,担心它随时可能反口咬了自己,他也很累啊。既然这么累,索性就弃了吧。
对于君王的这种心理,徐泗表示理解。但有一点他理解不了,何必做的这么绝呢?这共同谋反的罪名一旦落实,他又不像皇室贵胄那样有什么祖传的免死金牌,也打不了亲情牌,那妥妥儿的就是个死啊。想要他下台,撤了他的职就完了呗,非要赶尽杀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