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蝉怪果然不再理会索珊,朝着刚才男子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索珊见两只蝉怪中了计,急忙也追了上去。
很快,他们一前一后来到了巴镇的郊区地段。这里靠近霍赫国,是一片长满杂草的平原。到了开阔地段,索珊终于可以施展开来。她放下行李箱,展翅飞了上去,她挥起翅膀,一股强大的气流将两只蝉怪的头齐刷刷削断,掉到了地上,化成了两摊烂泥。但很快,蝉怪受伤的脖子上,又长出了一颗新的脑袋,继续向男子扑了过去。
果然是杀不死的怪物!
“趴下!”索珊大喊一声。
那男子应声扑倒,这时,索珊飞出一条长长的冰锥,从两只蝉怪的身体里穿过去,如同串糖葫芦一般,两只蝉怪被这股推力推得往后倒退了几十步,接着,被一翅膀给扇倒在地。索珊飞身上前,将它们摁住,将头、肩、手、腰、腿、脚等多处用冰刺固定在地上,它们的伤口处,流出了如同焦糖一般的液体,看上去恶心极了。两只蝉怪奋力挣扎,却再也摆脱不了束缚。
见两只蝉怪被定住了,那男子这才惊魂不定地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他远远地看了两只蝉怪一眼,道:“死了吗?”
“没有,你不是说了吗?杀不死的,我把它们定住了。”索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它们怎么只追杀你?你的肉好吃一点吗?”
那男子打了个冷颤,道:“不,它们不吃我,但它们会撕碎我的。”说着,他指了指那蝉怪像两把弯刀般锋利似的前肢,以及它们那长长的舌头。
“真是奇怪啊!”索珊拿起放在一旁的行李,感慨道。
“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有翅膀?还能轻而易举地打败它们。”男子问道。
“允许有怪物,难道就不允许有救世主吗?”索珊说道。
“你是救世主?”
索珊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抿着嘴,嘴角微微向上扬着,藏在唇边的两个小梨涡便雀跃着跳了出来。“开个小小玩笑而已。我不过是一个途经巴镇的旅人罢了。你呢?你又是什么人?”
她这才注意到,面前这个男子模样俊秀,倒是一表人才。
“我叫南加,我从小在逃亡中长大,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的人。”南加耸了耸肩,他把手中的行李箱放到了地上,好让自己轻松一点。“今天,我和父亲来到巴镇,结果没想到,还没找到可以住宿的地方,便遭到了蝉怪的袭击……”
说到这里,男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脸色骤变,提起行李箱,拔腿便往回赶。
“去哪儿?”索珊喊道。
“我父亲还在镇里!”那男子头也不回地跑了。
索珊这才想起来,刚才有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那小巷里,想必那声音就是南加的父亲了。她飞了上去,把自己的行李递给南加,她伸出手,对南加说道:“来,我捎你一程。”
南加伸出手抓住了索珊的手臂,索珊只觉得身体一沉,差一点没有控制住平衡感,还好这一片是平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她只好用力地拍打着翅膀,调整好自己的方向,向着巴镇飞去。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刚才那条小巷,索珊见四周没什么人,便落到地上,收起了翅膀,她揉了揉自己吃痛的双肩,道:“你可太沉了,要是你再重一点,我的两只胳膊估计就得废了。”
“不好意思,谢谢你!”南加把行李放在地上,“你帮我在这里看着。”说着,他向刚才逃出来的那条巷子跑了过去。
索珊提了提南加的那个行李箱,不算重,她便一手拎一个,也跟了上去。
这是一条死胡同,只见一个穿着巴镇当地服装的中年男人倒在地上,一条血路蔓延到了索珊的脚边,已经开始凝固了。她把行李箱放下,走了过去。
南加把他父亲抱在怀里,一声不吭。
“他没事吧……”索珊小声地问道。
南加依然没有说话,索珊感到一阵不对劲,她绕过南加,走到了他父亲的身后——天呐,面前这是一个怎样骇人的场景!只见南加抱着的只是他父亲的身躯,而他的头已经被什么利器给割断了。他的头滚落到一边,面目全非,一只眼睛掉了出来,他的嘴痛苦地张着,脸色变成了紫黑色,十分可怖。
索珊心里一阵恶心,但她忍住了,忙扭过头去,她不知道用什么话去安慰南加才好,这种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是苍白的。她想起那两只蝉怪的样子,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南加的父亲被害时的场景。当时他们一定是在逃跑时不小心进了这条死胡同,而南加的父亲为了儿子能活下去,叫南加赶紧拿上行李箱赶紧跑,而自己断后,来拖住了那两只蝉怪,可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异邦人,面对这样两只怪物,南加的父亲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被两只蝉怪用舌头缠住了脖子,接着,用前肢割断了已经窒息了的南加父亲的头……
“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南加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很冷静,不急不缓地说着,“你一个人逞什么能?现在好了,你开心了?只剩我一个了。你喜欢这样吗!”说着,他突然大喊一声,失声痛哭起来。他把头埋在父亲的胸口,肩膀因痛哭而剧烈地抖动着。
索珊蹲在他旁边,轻轻地抚着他的背,好让他舒服一点。南加哭了很久,直到再也没有力气为止,他静静地搂着父亲,趴在他的身上,一动也不动。
“我们要不先找个地方,把你父亲给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