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四娘做梦都没想到,春玉娘居然如此纯洁。原来她才是真正的白莲花啊,在淤泥里打滚数十载都纤尘不染的啊。一个历经风霜的老鸨子尚且如此含蓄,其他姑娘们呢?如此看来,传说果然不假。名妓们可以x,但是绝对不会说“客官x不x”这种话的。至于“客官上床来睡觉”,估计也是禁忌。可以做,却绝不能说,真正是道貌岸然啊。
春四娘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在蠢蠢欲动:“何日君再来,不欢更何待”都让春玉娘觉得有伤风化,那“擦干一切陪你睡”,“你用那火火的嘴唇,让我在午夜里无尽的**。”还不得吓死她?若真吓死了春玉娘,自己不是就自由了?
她犹豫半日,终于叹了口气,身份证问题没解决,自己这辈子别想自由。虽然春玉娘不是从前的春玉娘了,但若换了个比她更狠的角色,自己还不定什么下场呢。还是老老实实的展示自己的才华吧。
春四娘又用心画了几幅画,以前春玉娘虽未夸赞,却也没多说什么。这次却只是瞄了一眼,便扔至了一边。随后,命人送来了一幅仕女图,说是曾经的阎家二郎如今的阎相先时所作。春四娘对阎立本这位丹青宰相的名头倒是略有所闻,也在网上见过他的《步辇图》。见春玉娘对待如此牛x的人物尚且轻描淡写,自己的水平,显然入不了她的法眼。罢罢罢。想起她那道清蒸蟹,在院里风评不错,她一咬牙,捋衣挽袖,冲进了厨房。
改良火锅摆上桌,春玉娘狐疑地瞅了半日。在春四娘的再三劝说下,终于提起了筷子。只尝了一小口,便呸地一声吐了出来。
“四娘可是闲极无聊,特地拿我消遣作耍来的?”春玉娘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春四娘费尽唇舌,好容易忽悠得春玉娘捺着性子,陆续品尝了改良回锅肉,水煮鱼,毛血旺。春玉娘终于炸毛了,“油大味重,如此粗糙如何下咽?”
没听错吧,嫌油大味重?厨房里的饭菜哪顿不是油大味重,好养膘不是?
“味道咱暂且不说了,这也算你所谓的才华?难不成客人们来了,四娘你要在房中支上一口大锅,让他们忍受烟熏火燎?四娘你倒不如在锅边跳你那竿木舞的好。”
春四娘觉得最后这主意倒是不错。正要赞一声,春玉娘冷笑道:“四娘若想作厨娘,倒也不难。不过……”不过你得先把我花在你身上的钱帛赚回来再说。想躲过那一关,门儿都没有。
春四娘又试着设计了几条上露胳膊下露腿的裙子,上面缀满了绢做的玫瑰花蕾。当然她只负责创意,缝制的工作由绿珠完成。绿珠一直眉头紧皱,嘴都要噘天上去了。果然,如绿珠所料,这种奇装异服,春玉娘连看都懒得看了,她抄着双手,斜睨着春四娘,鼻孔里不时发出冷笑。
满心等着接受春玉娘再次膜拜的春四娘呆了。这究竟是不是从前那个春玉娘啊?这不但不象从前的春玉娘,而且完全颠覆了她从前辈自传中得来的对古人的认知好么。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古人,不是应该视后世的所有一切均为宝贝的么?就象当初面对她的钢管舞,春玉娘双眼放光的表现才是一个合格的古人好么?她以前深藏不露,只是不想锋芒太过。如今迫于形式,不得不使出百般武艺,这才几个月呀,咋就不灵了呢?
春四娘被春玉娘的冷哼撩得心里发寒:难道春玉娘的身体已经被穿女占领了?那就更不应该了,穿女难道不知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为保险起见,春四娘小心试探道:“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阿姨,你近日脾气甚大,你没事儿吧?可是更年期……”
春四娘哪里知道,春玉娘也正愤懑着哩。想当初,春四娘自动送上门来,花言巧语信誓旦旦要在自己门下生根发芽落地开花,这才几日,就忘了“宁做北里花,不作豪门妾”这话是谁说的了?
春玉娘虽不知春四娘究竟何故如此,但一想到自己被她无端戏弄,便满肚子火。她早打定主意,不管春四娘如何舌灿莲花,自己决不再上她的当。不但不上她的当,还要给她个大大的教训,也好让她知道,她春玉娘是什么人,岂是由得她随意糊弄的?
当然,更重要的,春玉娘深知,春四娘这般模样,新鲜感一过,就难卖个好价了。万一这面具下的脸见不得人,她岂不是要血本无归?适可而止的道理,她自然是比谁都懂的。
是以,不待春四娘说完,春玉娘便冷笑一声打断了她:“四娘果然不是常人,这般时候居然还有心思胡言乱语。你说的我也听不懂,想是在嘲笑我罢。罢了,不劳四娘关心了。我能有什么事儿?四娘还是自求多福吧。”
确认春玉娘确实听不懂自己的话后,春四娘叹了一声。看来,春玉娘是恼上她了,从前的说是就是不是也是变成了说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了。这人呐,果然不能把自己看得太高。
春四娘被逼急了,对李太白说了无数个抱歉后,终于凭着一首《蜀道难》,在北里的文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读过这诗的古人争相赞曰:“雄浑豪放,瑰丽奇美。壮哉!奇哉!妙哉!绝哉!真难想象,这样的诗句竟是女子所作,而且是北里的女子。”
北里女子固然目瞪口呆,那些流连于北里的文人更是羞愧无辞,好长一段时间,有她在,都不敢承认自己会写诗了。
多年以后,春四娘已经成了传说,李太白正在进京的路上。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