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暮笙再度低首道:“之后不久,便听闻了裴小姐的死讯,不过三日,裴夫人也跟着去了。臣以为,裴小姐是发现了什么,被灭口了。”
她说完,一抬头,就见孟脩祎失魂落魄的,她水润的薄唇抿得紧紧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步履凌乱的转身而去。
暮笙定定地站在原地,神色复杂地望着皇帝远去的背影,恭候在旁的宫人飞快地跟了上去,她被簇拥着,浩浩荡荡地离去。
暮笙轻轻吁了口气,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吧?
万没想到,陛下查不出她的可疑之处,竟以为她是被人收买了,刻意来接近她。
若是她真是被谁收买的……那这个人也太神机妙算了吧。将陛下的喜好摸得透透的,连她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都知道。
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暮笙也知道了,必然是自己的性情与裴昭太过相像惹来的麻烦。
想也是,故人西去两年以后突然冒出一个神态性情都甚为相像的人,若是换了她,必然也要心生怀疑,何况是满身戒备的陛下。但,近廿载时光养成的性子,哪里能说改就改?
暮笙真是头痛不已,刚脱险的庆幸都荡然无存了。下颔那里传来胀热的痛意,她下手那么狠,定然是留下乌青的指痕了,这个样子,让她怎么回太医署!
人倒霉起来,真是做什么都不对。她不过出来走走,都能遇见图谋不轨的陛下。最好呆在屋子里一直不出来好了。
暮笙回到太医署,果然受了众人目光的洗礼。皇宫大内,竟然会受伤,且伤处那么诡异,不能不让人心生疑惑。太医令忙来问她是否遇到什么危险,那么深的指痕,总不可能是自己弄的吧?
暮笙呵呵的笑:“那个人来头太大,你我都惹不起,多谢太医令关心了。”这种地方受伤,让她连说摔了一跤这样的托词都不行,谁摔跤会摔成这样!
太医令听罢,便默默的退走。禁宫之内来头大的人的确不少,他们大部分都惹不起。
暮笙看着他利落地走了,一点也不热心,顿时很心寒人情冷漠,哪怕陪她骂那个人几句出出气也好啊!
幸好,到休沐那日,那两道指痕已完全消了下去,不然带着它们去赴约也太失礼了。
城西望京楼,车轿交错,客满盈门。暮笙早定了位,不然,怕是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