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四爷愣了一下,最后暗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烟袋,又看了孩子一眼,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笑了一下,站起身对着胡东林和胡来这爷俩点了一下头走了出去。
胡东林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难道这个小孙子有什么不好?胡来心里也有些忐忑,刚刚的高兴劲一下全消失了,留下的只有担心。
爷几个来到东屋,胡四爷坐在炕头,嘴里叼着烟袋吧嗒吧嗒的抽着,一直到这管烟抽完了才敲打敲打烟袋。
“这孩子就像我说的相貌不错,怎么看都是富贵之像,原本略有不足,只是刚才他一睁眼,面相就变了,怕是聪慧重情,这原本没什么不好,他这面相千万人之中也难有一个,只是孩子如此年纪就如此显露,怕是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不好养。”胡四爷说着捏了捏手里的烟袋。
胡来并不了解这句话的意思,反倒是胡东林心里有些沉,整个人沉闷的坐在炕沿上,“跟小六一样么?”
胡四爷听了愣了一下神情中带着一丝痛苦,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点了点头“就怕那样。”
“四爷爹你们说的是什么呀?”胡来嘴里念叨了这两句话,总有点明白,却不知道父亲说的是谁。
“我说的是你早夭的六叔。小时候他和你大爷家二伯一样得了肺病,家里找了医生看了,打针吃药都一样的,他原本还比你二伯病情轻呢,可惜心思重,反而拖累了,最后你二伯活了,他没了就到闭眼那一刻他都是清醒的。”
胡四爷和胡东林都记得那个孩子,从小就显示出超出一般孩童的聪慧,一双眼睛就像胡逸晨似的也是黑漆漆的,透着了然,他去的时候只有五岁,在临走前,还嘱咐几个兄弟姐妹,照顾父亲照顾母亲,叮嘱每个人安慰着大家,还有对于死亡的恐惧,心疼的大家一直无法忘记。至今想来心里还带着遗憾。
胡来他二伯得病比他还重呢,医生都说那个救不活了,谁想最后是哪个结果呢,都是心思压的,或许他笨点,也就不知道死是怎么一回事了,也许那场病也能挺过来。
“行了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我看这孩子是有福之人,长大就好了。不过虽然没冲了什么,可我看这孩子有些心伤,我想还是把孩子留下住一段日子,让他跟小二家俩皮小子接触接触,许是能好些。”孩子身上并没有灰黑之气,身上没有什么脏东西,他想还得看一段日子,这孩子有些造化。
胡来把四爷的话跟李婉说了,李婉原本不愿意,孩子还小她也不想孩子离了身边,只是看着老二家俩淘小子稀罕宝贝似的稀罕逸晨,三孩子没多长时间就玩一块去了,逸晨情绪明显的好了不少。最后还是答应了。
之前逸晨得了一颗珠子,那时孩子哭着攥在手里,胡来和李婉不知道这珠子是做什么用的,孩子也不撒手,李婉弄了个小袋子装了起来孩子一直挂在脖子上。
胡四爷听说了拿过来看了一下,虽然也不能确定,心里却觉着有些像老和尚的舍利子,那上面散发着一层层白气,他能看到那些白气中的生机,多数被胡逸晨吸入体内了,回去后找出一块珍藏的桃木,镂空做了个罩子,将珠子放到里面,让他随身带着。
这桃木是被雷击过的千年桃木,这桃木泛着紫白色的光晕,胡四爷一直当着宝贝,当年给他小孙子压惊也只刮了点粉末,这次却大方的拿出一大块。
有了这个罩子,以他的眼睛已经看不到珠子向外发散白气,只有胡逸晨贴身带着,那些白气依然一点点进入他的身体,至此以后胡逸晨夜晚能很好的安眠,再也没惊醒过。
胡来和李婉因为工作关系只在家里待了一个星期,留下胡逸晨在爷爷奶奶家,胡来的二弟胡乐有两个儿子,他结婚虽然没有哥哥早,儿子却比逸晨大,老大已经七岁,叫胡逸飞,正是人嫌狗厌的年纪,小儿子还没起大名有个胖胖的小名,今年才一岁,刚刚能走说话还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原本家里想要个女孩,一儿一女凑个好字,谁想第二个也是个儿子。
胡逸飞对他的小弟弟不怎么注意,反而对逸晨很好,总觉着这个文文静静的小堂弟长得漂亮,比他们村里所有的孩子加在一起还要漂亮,让他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把小堂弟给吓到了。有了什么好东西或者好吃的,先想到小堂弟。家里人觉着逸晨一来,逸飞都懂事了许多,二婶更是把逸晨当自家孩子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