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气得不得了,可偏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瞧着老太太一脸的威严,只好忍气吞声地说:“媳妇儿知道的,等回头就带上补品去看琏儿媳妇。”
瞧王夫人服软了,贾赦再没有不高兴的了。又想到贾政后宅里还有个贾环,刚在贾母跟前立了功的贾赦大老爷不甘寂寞地对贾政笑道:“二弟呀,这早晚的,你方才可瞧见宝玉没有?”
贾政眉头一皱,还没说话呢,就听贾母笑道:“好端端地怎么又提起宝玉来,他原在我这里玩的,后来他姐姐妹妹来了,就和姊妹们一处读书去了。”又见贾政脸色不佳,便只叹道:“我年事已这么高了,唯一心愿就是瞧着家宅和睦,他们姊妹间感情融洽。你这做老子的,难不成要像逼着珠儿一样逼宝玉么?若要你忍心,你只管去,我再不拦你。”
贾政最怕贾母这样说话,一听这话,忙起身道:“老太太言重了。宝玉从小在老太太跟前养着,性情都是极好的。我也看着他年纪太小,如今和姊妹们感情处着十分融洽。”
这话让贾母听着十分顺心,就连坐在一旁的王夫人也松了一口气。她最怕的就是贾政惦记上宝玉的功课学业,也不能说是她这个做娘的不关心孩子的前程,可眼看着偌大的荣国府,珠儿早早地走了,她好容易生了宝玉这样有大造化的孩子,哪里能不偏疼些?
何况,大房那样的不争气,纵贾琏夫妇管着内外家事,可也得瞧瞧老太太的意思呀。连大老爷都得忍气吞声地把荣禧堂给让出来,那日后,按照老太太的喜好,说不得就是宝玉继承了荣国府呢!若果然如此,何必去读什么诗书!哪有一条出路,比继承爵位还好的?
王夫人从老太太的态度里,就已经放心了这一点。况且老太太逢人就说宝玉是个有大造化的,这话说一次两次的,也就当吉利话听听算了。可老太太常日里挂在嘴边,对宝玉又不同别个,日久天长的,让王夫人也对宝玉将来的前程笃定不疑了。
这一切看在贾赦的眼里,他只冷笑了两声。自己这二弟可装的一手好孝子呀,二太太这心瞧着可不小呢。他就不信了,老太太这么个偏心的样子,难道二弟就一点儿没瞧出来?说是不懂庶务半点儿也不沾手,可每日里让琏儿在外头奔波劳碌的事儿还不都是这好二弟吩咐的么!贾赦的目光一冷,不着急,咱们慢慢来罢。
他拱着元春当上了女官,那对他来说也是有好处的。毕竟当年元春入宫的时候,身上架着的可是他一等威烈将军之女的名号。外人看着是觉得他们荣国府感情真挚,兄弟和睦的。可真要是这贾家的奴才自己看来,大房和二房早就不怎么搭理对方了。
王夫人平日的趾高气扬那都是建立在老太太的偏疼偏爱之下的,她也不想想,她嫁进了贾家,那充其量也就是个二房的太太。大太太纵然是小门小户的出身,可好歹那也是挂着大房太太的正经名头呢。这王夫人还敢给邢夫人眼色瞧,要换了以往贾赦就当没事儿过去了。
可现在有了林家在背后支招,贾赦那是一反常态地要开始为自己打算了。听着妹夫一句一句地为自己分析这个那个的,贾家的形势在妹夫眼里那可是事无巨细呀!一想到林如海在信里说到,若他再没有作为,日后贾家的继承爵位之人,说不得就不是琏儿了。贾赦身上冷汗一冒,立马就开始着手反击的事宜了。
看着王夫人脸上变化万端的神色和欲言又止的表情,贾赦自豪地挺了挺胸膛,他觉得自己干得还不错的样子啊。
贾赦让凤姐从公帐上挪了三十万两银子,自己却吞了十五万两,剩下的银子说是拿去打点了,可实际上也用不了那么多。贾赦想了想,等回去和琏儿一起合计合计,说不定还能再倒腾些别的银钱来。
他这里一时走了神,那里贾母已经觉得有些累了。便让他们各自回去,邢夫人笑着拉了贾赦一把,才让他回过神来。一回头,就见贾政和王夫人站在那里,贾赦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给二房一点好处么!
走出了上房,就快到转角的地方时,贾赦清了清嗓子对贾政道:“二弟,我前儿个去了一趟家学的学堂。你猜我瞧着什么了?”这话说着贾赦可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他是扯谎扯惯了的人,这么点子小谎言贾政可拆穿不了。因为贾政是从来不去家学的,这一点贾赦还是很清楚的。
果然,听着贾赦这么说,贾政便也好奇地问道:“大哥瞧见什么了?”
“啊呀,我就瞧着宝玉和环儿呢。”
王夫人一听这话,手里的佛珠就被捏得更紧了。贾赦眼角的余光瞟了她一下,继而对贾政笑道:“二弟呀,要我说呢,你真该去家学里好好看一看呢。他们那起子小子,和我们当年可不同啦。再没有淘气顽皮的,读书都是最认真不过的呢!”
说得贾政也有些意动,只笑道:“大哥太高看他们了,哪里就这样的好呢。”
贾赦便只是笑着说:“哎,要我说呀,宝玉是个有大造化的。偏你平日里总拘着他,不许他这个不许他那个的,我听着琏儿说,他在诗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