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彦容进了电梯,他才离开。
电梯里,彦容胡乱提着那几个灯笼,看着不断上升的楼层,有些如梦初醒的怅然。
这个月上柳梢头的夜晚过于纯情了,王锦这个人,也被加了滤镜一样柔和而美好,就像一个完美的情人。所幸,他早就知道王锦其实是怎样的人。
他觉得王锦应该也是有些喜欢他的,喜欢他年轻漂亮,喜欢他上起来很爽,或许也还有别的,但总归还是像喜欢一个床伴那样喜欢他。
王锦愿意陪他玩儿,教他数学题,在他不开心的时候愿意暂时充当一个倾听者和抚慰者的角色,但王锦完全没有要越过界限的意思,如果存心要让他误会什么,王锦刚才就不会在要吻他之前刹住了车。
所以王锦是个能得一百分的床伴,长得英俊,床技高超,总是温柔的笑着,又拿捏着分寸,不会给人xìng_ài以外的其他希望。
回到家里,梁玺喝了酒已经睡下了,柏图还在等他。
“去看了灯会?”柏图迎上来问道,“玩儿得开心吗?”
他注意到柏图看他的灯笼,不好意思的说:“去了,那些灯笼都很好看。”
柏图笑着问:“玩到这么晚,饿不饿?我帮你做点吃的。”
彦容忙道:“不用了,我不饿,晚饭吃得很饱。”
柏图到底还是去热了杯牛奶,还送到他的房间来,他只好接了过来,诚心诚意的说:“谢谢柏图哥哥。”
他喝了一大口牛奶,发现柏图竟用审视的目光在看他,心头顿时一惊,强作镇定道:“柏图哥哥,怎么了?”
柏图欲言又止,片刻后才道:“今天……你都干什么了?”
彦容捧着牛奶杯坐直了身体,道:“上午王锦州教我写完了作业,下午去看电影,晚上他带我逛灯会。”
柏图不信似的,怀疑道:“没别的了?”
彦容不想说他与同学的偶遇以及由此引发的其他事,道:“真的没有了。”
柏图完全不敢相信王锦带他出去一整天,居然什么都没干,可看他这样又不像被干过的样子,隐晦道:“你现在年纪小,还是学习最重要,我是怕你被带坏了。”
彦容听他的话是绕着王锦说,便放下心来,道:“不会的,王锦州是个医生,又没有什么坏习惯,除了偶尔抽烟,还不在我的面前抽。”
柏图:“……”
他快为彦容担心死了,这个小孩儿居然还向他秀恩爱。
等彦容喝完牛奶,柏图便拿杯子去洗,叮嘱他早点睡觉。
柏图走后,彦容拿出手机,深吸了几口气,勇敢的给那位同学回复消息:“我没有生气,只是有点尴尬,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同学很快便回复道:“上次帮老师整理学生资料的时候看到的,对不起,我们太八卦了,但我们真的都没有恶意。”
彦容道:“没关系。中午我急匆匆的离开,也不是生你或者别人的气,是为我自己从前的虚荣和懦弱感到羞愧,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同学说:“我想我能理解,你太内向了,我很担心你以后都不想再理我,现在真是太好了。”
彦容回了一个害羞的表情。
两人又你来我往的聊了一些心里话,尴尬全都被化解了,气氛和心情也都活泼了很多,聊天的内容也从交心变得日常。
聊着聊着,女孩突然来了句:“你的养父太帅了!完全是我喜欢的类型啊!”
她说的不是梁玺或柏图,而是她见过的王锦。
不知为何,彦容感到一丝害羞,含糊道:“谢谢,我也觉得他很帅。”
两天后,国际学校开了学,彦容很快被那个活泼的女同学带进了她的朋友圈,和同学们的相处也比以前更融洽了些,就连老师都说他开朗了很多。
另一边,王家的麻将四人组就地解散,王爸爸和王妈妈回了东北,已婚的王齐搬回了自己家,只有王超又多赖了一天,说自己行李多,要叫朋友来帮忙搬。
隔天王锦下班回来,还真有个年轻人来帮王超搬行李。
以前王锦见过这人两三次,知道他和王超是一家公司的歌手,俩人见天儿在一起玩儿,这人同王超个头差不多,身材也相仿,还和王超染了同样的发色,远远看着还有点像双胞胎,就是品行差的远,人家一声不吭的搬行李,王超在一楼沙发上歪躺着玩手机。
别看王超就在这儿住了不到一个月,随身行李却一大堆,他又整天剁手买买买,不知不觉行李比来时又多了好几倍,那年轻人楼上楼下来回搬了足有四五趟。
等他搬完了要走,王超才从沙发上弹起来,从后面扑过去搂对方脖子,整个人挂在人家身上,两人就着这连体婴的姿势,就这么走了。
热闹了一个月,王锦倒是清净了,他又开始不习惯。
他有一点寂寞。
周五下午,梁玺打电话给他,问他有没有空接彦容去他那里过周末。
王锦奇道:“岳父,您这是何意?”
梁玺骂道:“滚,再瞎叫就给你们医院写匿名举报信。”
王锦笑道:“举报我搞你儿子?”
梁玺道:“举报你违规建设,jī_bā上镶钻。”
王锦:“……”
梁玺道:“别废话了,有空没?学校这周末喷防疫药水,学生不能留宿,我媳妇儿接了部新戏去外地了,我跟那小子不对付,接他回来过两天还不够别扭的。”
王锦揣着明白装糊涂:“别扭什么?他那么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