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着地。
侍从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快速转身出了牢房。
徐福故作从容地从地上爬起来坐好,摸摸脸颊,还好,没肿。
侍从用牢门上的锁链复杂地绑了个结。兴许是蝴蝶结吧。徐福走过去摇了摇,好牢固。他只能又灰溜溜地坐回去,摆出仙风道骨的姿势来。
想到刚才在算命摊旁边见到的一切陌生事物,徐福终于将整个发展串联了起来。
呵呵,他不就是想在天桥下摆个摊算个命,挣点房租钱糊口饭吃吗?居然遇见那么小心眼儿的男人!坐下来让他算命,又不肯相信实话,还叫人揍他,害得他年纪轻轻就溺水死了。
活该他戴绿帽子!
要不是他穿越到了这个鬼地方,他这条小命可就真玩完了!
想到这里,徐福的五官又皱了皱。怎么穿越过来也是在给人算命?他可没说谎,这个命格奇贵的男人,的确也是印堂发黑、绿云罩顶啊!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挺大度的男人,也这么小心眼儿,同样活该血光之灾!
徐福愤愤不平,本来想要站起来踹下墙,但考虑到这样太毁形象,于是只能继续稳坐如山。
只要这个王上不会马上杀了他,等着吧,很快王上就会知道他说的话,都将一一应验,那个时候还不是将他恭恭敬敬请出去?
他的师门虽然并不出名,但对于看相、占卜、观测天气,还是相当有经验的,徐福是个弃儿,从小在师门长大,师傅的三样本事,他都学得十分娴熟,他很相信自己看相的本事,绝不可能出错。
只是他后来离开师门,土包子进了城,才发现原来现在算命的都是具备n种本领的。
看相、算卦、占卜、测风水……甚至还有捉鬼的。
徐福在怎么也揽不到生意之后,就有样学样,将自己也伪装成了一个啥都会的神棍。然而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揽到一桩生意,他还没来得及大显神通,就死翘翘了。
他可真不甘心!
想到以前看的那些古籍,里面的道士哪个不是处处受人尊敬?
徐福咬牙,我可是立志要当国师的男人!在现代没有国师这玩意儿,但古代正好有啊。这么一想,徐福顿时觉得穿越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忍耐了。
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自怨自艾,应该是先想想,等他的批语应验以后,那个王上再来找他,他又要如何应对王上的拷问。
徐福捻了捻发丝,用手指在地上画了起来。
*
头戴通天冠,上衣墨黑,下裳赤红,华服之上绘有黑青相次的黻纹,衬得男子越显英武贵气。男子挥开袖袍坐下,宫女鱼贯而入,送上精美食物,还忍不住悄悄打量这位秦国的王。
瞧他眉飞入鬓、鼻梁高挺,薄唇轻抿时目光凌然,端的是好生英俊!宫女越看越不自觉地红了脸。这般男儿气概,又如此俊美的人,想来普天下之下只有王上了。
宫女们悄然退下。姿态曼妙的舞姬穿着轻薄的衣衫,怀抱乐器,在殿中翩然起舞。
赵高在一旁倒了酒,嬴政端起酒樽送至唇边,一边看着殿中舞蹈,一边神思却有些飘远。那个江湖术士说他有血光之灾,恐是女祸……哪里来的血光之灾?哪里来的女祸?他是秦国的王,谁能带给他血光之灾?后宫之中,又有哪个女人胆敢背叛他?
越想越觉得好笑。
若是平日里,他早就命人将那江湖术士拖下去宰了,只是难得见到容貌如此出众的人,看上去年纪还不大,就这样宰了未免可惜,那就让他在大牢里好好吃些苦头……
嬴政的思绪陡然被打断了,一声尖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保护王上!”嬴政目光锐利,直直朝殿中射去。
原本柔媚的舞姬竟然陡生杀气,手执利刃朝着嬴政疾奔而来,其余舞姬为中间一人做了掩护,侍从仓皇之下,来不及阻挡。
打脸来得太快。
嬴政站起身来,快步后退,同时抽出长剑。
舞姬直直撞上他手中的长剑,“噗嗤”一声,长剑将她刺穿,但那舞姬却硬是不要命地将利刃狠狠挥向了嬴政。
嬴政神色漠然,拔出长剑,舞姬应声倒地,利刃自然偏了方向,但却也狠狠划过了嬴政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痛顿时袭上了他的侧脸,嬴政脸色一黑,眼神冷厉地看着舞姬被侍从拖了下去。
如果徐福此刻在这里,一定会拍桌大笑,“那是什么声音?flag破碎,啪啪啪打脸的声音……”
侍从和宫人噤若寒蝉,迅速将殿中收拾了干净,半点血迹也很难看出来,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请王上治罪……”负责咸阳宫内守卫治安的警卫军首领,匍匐在地,不敢说一句冤枉。秦王嬴政十三登王位,随着年岁渐长,对秦国的掌控力也逐步增大,尤其是近年来,秦王还未加冠,却威势越发慑人,跪在他的面前,竟然会觉得惶然不已。
嬴政却暂时没了心思去治罪,他脑子里盘旋着的是那个江湖术士笃定的话语。
“我观先生面相,绿云罩顶,又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并且还是女祸。”
嬴政又细细品了一番这段话,难道那不是个江湖骗子?而是个有真本事的方士?不,也不一定,或许,他早就知道关于这次行刺的内情。
这人究竟是居心叵测还是真有本事,一审就知道了。
嬴政嘴角浮现一丝冷笑,他挥了挥袖袍,“上药。”
侍医小心翼翼地跪在一旁,为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