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点了点头,他并不信鬼神,如今却真心希望楚煦下一世能再投胎,健康长大成人,或者像自己一样,穿越到未来,以他这样过耳不忘的天赋,定然能成就一番事业。
雾松和柯彦又呆着和他说了些话,雾松心细,已收拾了双林的包裹物事过来,宽慰了他一番后,眼看着天已黄昏,才辞行了。
双林既被救活了回来,只得收拾心情,再次谋划未来,好生调养身子,日日仍是静坐调息,做些瑜伽的基本动作,积极配合吃药进食,柯彦又日日都专门到了安乐堂来替他扎针诊脉,到底是之前打熬锻炼过的身子,基础好,终于又渐渐缓了过来,虽然脸色苍白些,却双颊的肉养回来了一些。
雾松过来看他病好许多,十分喜悦,悄悄和他道:“我已和内务司那边的李方平公公说好了,他还记得你的,听说你要去御药房,他还说有些可惜,说那里杂事多,干系大,升迁难,经常做个药童就能做上十来年的,道是不如去御膳房、钟鼓司、内库等地方都使得,都算得上肥缺,似你这般识文断字年纪又小的,哪里不喜欢要。可惜陛下说了怕皇后娘娘看到你伤心,皇后娘娘这边不用,其他主子自然也不敢用,依我说宫里其他主子也都不靠谱,还是找个肥缺差使最实在。”
双林想了下道:“还是就是御药房吧。”他却是对做更高等级的奴才没什么兴趣了,御药房有一项好处,就是时常会出宫采办或是随着御医们出宫,相对自由许多,到时候他也有机会想法子出宫。
出宫的心虽然从前一直在心里藏着,这次却是第一次有了清晰的念头,他想出宫,从前还想着能跟着三皇子,等三皇子开府出宫后,他可以跟着去王府,到时候也自由自在许多,如今这条路断绝了,他还是先学一门技艺,然后想法子将来逃出宫去,古代交通不便,和未来世界那户口森严的身份制度不同,真的逃出去以后找个小地方住下来,宫里未必能将自己捉回去,因此在宫里之时,学习一门技艺成为当务之急,当然,若是能假死是最好不过的。
雾松看他心意已决,知道他这次也被吓到了,只怕没什么心情要往上走,便有些遗憾道:“那就御药房吧,我和公公说。”
又休养了七日,他身子终于恢复健康,收拾了包裹,又回到了内务司,李方平看到他打量了一番叹气道:“是个好孩子,可惜命不好,你先住着,等我将名册交上去,过两日交接了,你就能去御药房当差了。”
正说得,忽然听到外头有些喧闹声,李方平愣了下,忽然门口帘子一挑进来个中年太监,身上晃眼的紫色,是掌印太监!这掌印太监一张圆脸,身材颇为胖大,嘴唇似笑非笑,张口便道:“我说小李子儿,当年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如今我那边现等着人用,都说了几次了?你这是翅膀硬了,看我得喜不得势,没把我御茶房的事儿放在心上吧?我告儿你,虽然我不在御前伺候,但是我得喜爷爷撒起火来,也要看你受不受得了!”
一席话含讥带讽,说得李方平脸色登时紫涨起来,躬身拱手道:“得喜公公那边的差使,我小李子是一点不敢怠慢的,前儿不是才送了三个小内侍过去给您,只是说不好用又给退了回来,这阵子宫务大整顿您是知道的,各处少的缺儿都急着要补,一时也还找不到合适的人,且等我慢慢物色,还请公公多担待。”
得喜啐了一声道:“那些送过来的都是些什么货色!话也不会说,眼色不会看,拿个茶叶都拿不好,这还说是给我精心挑的呢!你当我是新入宫的人好糊弄呢?还是你一贯都这么糊弄上头的主子来的?到时候主子要茶,我那里拿不出,追究下来,也不知你担不担得起这干系呢!”
李方平脸上发白道:“公公眼光高,还给小李子一些时间,慢慢挑选。”
得喜冷哼了声,目光一转,却看到了一直垂头在一旁的双林,适才匆忙进来,倒是看到一双点漆也似的眼睛,他打量了两眼,觉得还是太小了些不经用,又转头看李方平,却看到他脸上有些慌张之色,心念一动,忽然走过去问双林:“你是何人?今年几岁了?”
双林头都不敢抬,自得喜进来自报姓名起,就一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结果还是被看上了,心里捏着一把汗道:“小的傅双林,今年七岁了。”
得喜走过去用两只手指捏了他的下巴抬了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眯起了双眼道:“好你个小李子,这不是现成有个好孩子藏在这里么?也不必挑了,就这个吧。”
李方平低了头上前道:“好教公公知道,这傅双林原是坤和宫伺候的,因着这次三皇子的事被黜落发落回内务司,御药房那边的太医院柯副使早和我打过招呼说要他使唤,却是不好调换到御茶房的。”
得喜冷笑了声道:“手续办了没?”
李方平语塞,得喜道:“手续没办一切好说,你就和柯副使说这孩子我看上了挑走了,我就不信柯副使会专门为了这孩子再来我那儿说什么,你怕为难,我迟些日子给柯副使陪个罪罢了,我那儿现缺人得厉害哩。”
李方平还要支吾,得喜却不理他,只对双林道:“好孩子,我那里比御药房可好多了,各宫哪日不要吃茶?每日只来奉承呢,御药房那边的御医们,都是些迂腐老头儿,你们在那里伺候,一辈子出头不得,还是去我那里好。”一边又对李方平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