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林州一手捏着他手腕上的脉门,燕臻一时无法用力,就这样被他甩开了。
林州脸红到了脖子根上,咬唇看了他一眼。那双清澈的眼睛当中透露出来的是从未出现过的复杂神色,陌生又决绝,看得燕臻心底一惊,脚步就顿住了,眼睁睁地看着林州几乎是夺路而逃。
他向来知道林州是个有主意的人,林州已然对他抗拒到底,他再追林州只会跑得更快,离他更远。
他从未像了解林州一样了解任何一个人。此时他却希望他不那么了解林州,那样至少他还会有追出去的勇气。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如潮水一般涌上,将他从头包裹到脚。燕臻有些颓然地倚在古色古香的门框边上,怔怔地看着外面的雨帘,林州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一眼也没有往回看。
他居然还没忘记给自己撑伞。燕臻有些放心,有些好笑,又有些自嘲。
他希望什么呢?希望林州像个失恋失意的人一样冲入大雨,任由雨水冲刷他伤心的眼泪?林州分明洒脱得不像话,现在看来他才比较像那个失恋失意的人。
真是可笑,话是他说的,事是他做的,林州说走就走毫不纠缠,他反倒被绊住了脚。这算不算犯贱?
燕臻站在门边,一直看着林州的背影消失在倾盆大雨里,双脚一步也没有迈出去。
陈湛走到他身后,有些好奇地跟他一同看着外面。
“你们俩闹什么呢?那土包子什么时候这么矜持了?”他以前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吗?他都做好准备被他骂回来了,怎么一句话就把他气跑了?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说起来有点犯贱,他当着娱乐公司的*oss,什么型什么款没见过?每次见面都要针对林州,明知道他不是那种任人欺负不还手的包子,还是忍不住嘴贱撩他,不是犯贱是什么?
他这也算为朋友两肋插刀了,陈总觉得自己还是很有义气的。
客观来说土包子长得不错,陈总以他遍历花丛的经验来品评一下,从长相上至少可以给个良。就是土,对于爱美成痴的陈总来说,土就是原罪!他还土出了自己的特色,让他每次一眼就能看到他那张拉得老长的小脸,连燕臻都得往后排。他一看他他就瞪回来,让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陈湛还在勾着脖子往外面看,啧啧说道:“怎么就跑了?这大雨的天儿……”
话音未落,一只拳头已经捣到了眼眶上。
陈湛一时不察,大叫一声扑倒在一旁的门框上。
“燕臻,你他妈发什么疯?!”陈湛捂着眼眶气极败坏地看向动手的原凶。
燕臻面沉如水,眉宇间隐现厉色,扯开领带撸起袖子,哪还有一丝沉稳又内敛的精英模样。
“陈湛!你他妈能不能不要多管闲事?!”燕臻站在陈湛面前,满脸的戾气,一副随手会再出手的暴躁模样。陈湛那一帮狐朋狗友哪敢看这种热闹,不管真心假意,连忙上前劝阻。
燕臻根本看也懒得看他们一眼,推开两个挡路的,只是瞪着陈湛:“他碍着你什么事了?!你他妈非跟他过不去!欺负一个小孩子你很有脸是吧?!我告诉你我受够了!你以后再这样,别怪我翻脸!”
陈湛的火气也上来了。
他这都是为了谁?!他为的是他陈湛自己吗?!燕臻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他在里头两面不是人,他图的是个屁啊!
“好,好,燕臻,你有种!你厉害!我陈湛再管你那些破事儿,我他妈跟你姓!”陈湛也推开挡在前面劝架的几个人,一把揪住燕臻的衣领,“你受够了?啊,你还受够了?!我告诉你,我他妈才受够你了!我早看你那副道貌岸然的装逼样不顺眼了!”说完也是一拳捣了过去。
两个跺跺脚都能让s市震三震的大少爷就这样在人家店门口斗起殴来。好在这里也是闲人免近的特权场所,连狗仔都跟不过来,不然用不了两分钟就可以震动全网络了。
这两位大爷就这么打起来了,在场的狐朋狗友傻了眼,面面相觑,有反应快的马上就冲进战局,情愿用自己的*来挡大少爷们的拳头。
他们倒不是很忌惮燕臻,燕臻向来不是仗势欺人的主,就算看不上他们顶多把他们当个屁放了。可那陈湛可不是什么好人。
要是到最后他跟燕臻两个都挂了彩,其他人反倒光鲜亮丽地站在一旁,他才不会记得他们拉过架劝过骂,他只会当你们都是幸灾乐祸看热闹的。
他和燕臻是打小的朋友,谁都知道他俩的关系有多好。两口子过日子还有磕磕绊绊,人家打过一场还是朋友。他是不可能把燕二少怎么样的,但是要拿捏他们这群巴望着他讨口饭吃的小虾米还不是易如反掌?!
别怀疑陈大少的人品,以他的卑鄙无耻他是绝对能干得出这种迁怒出气的事的。
为了饭碗着想,破个相又算得了什么?!
一时间人家高雅静致曲径通幽的迎宾小院顷刻变成了一团混战的群欧场。
这当中还有一两个头脑机灵的立时就想起了那个始作俑者,还记得那是个长得不错的小男孩。身上穿着军训的迷彩服,应该是哪个学校的大一新生。
本来谁也没有把他当回事,只是被燕二少包养这件事比较稀奇。能把常年洁身自好的燕二少勾上手,这功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现在看来何止不容小觑,能让燕陈两个人为他反目成仇打起架来,这分明是个蓝颜祸水啊!
林州不知道他这一跑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