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便见到一张巨弓静静地虚悬空中,古朴,苍老,寂寞。
震天弓?
丫怎么变这么大了,山一般高!
流淌的云气犹在缭绕,似乎被吸进了颤动着的如一泓秋水般的弓弦之中。
小爷还纳闷,您老跑哪疙瘩去了,原来是躲在这里弹‘’呀!
某人正合计是不是飞过去打个招呼,心里陡然升腾起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疾往后退。
只见淡青‘色’近乎透明的弓弦以几乎不可辨识的幅度缓缓拉开,一支晶莹剔透的冰箭出现在了弦上。
弓弦大约只拉出百分之一,便一箭如电,冲云破雾,似乎把整个空间都剖开了,‘射’向云墓。
嗡……
一阵细微的暴戾的蜂鸣声充斥四面八方,音‘波’‘激’‘荡’,杀气冲霄,似乎要将天穹震塌。
嗷的一声惨叫,某人头痛‘欲’裂,似乎百万柄锋利至极的小刀穿刺而过,感觉身子在一瞬间被震为齑粉,再重新组合。
空间出现一条至深至沉的黑线,如一张宣纸被尖刀干脆利落地划破。
云墓的上半截炸开,云团好像石块一般坠落。下半截‘露’出参差不齐的狰狞茬口,有一个尖尖的顶子从里面探了出来。
哎呀妈呀,这也太凶悍了!
您老这么拽地大肆搞破坏,您爸爸妈妈知道不?
怪不得琼华要请神一般把您老送出‘门’,小爷当时还以为她忘记讨要了呢!
您别过来,小爷可没有存收服您老的心思。
某人胆颤心惊地躲在云雾中,窥见震天弓“转过身来”,似乎在遥望自己。糟糕,貌似被发现了。
一股苍凉、古老的气息从弓身散发出来,似乎在回忆,似乎在想念,又似乎不甘心,孤独地在时光长河里跋涉。
满江红如同在面对一个参天巨人,垂首静静看着自己这只小蚂蚁,而心里却在想着遥不相干的事情。其心思似乎飘‘荡’在另一度空间另一段历史中,神情变换气息流转,时而惊喜,时而冷酷,时而愤怒,时而恐惧……
良久良久之后,山峰一般的震天弓缓缓下陷,悄然沉入了云中,杳无痕迹。
云墓参差不齐的上沿重新被云气笼罩,如撕裂的伤口在迅速恢复,渐渐变得圆润,向上堆高,快要把里面‘露’出一点点的“小荷尖尖顶”遮住了。而空间里那一道被破开的黑线也淡了痕迹,几不可见。
良久良久之后,某人才探头探脑地从云中爬出,兀自心有余悸。
月亮粑粑的,吓死宝宝了!
他呆了一呆,刻意绕了半个圈子避开震天弓方才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朝云墓飞去。
阿弥陀佛,幸好没被这厮拦住。小爷赤条条的,可‘交’不出买路钱!
待他飞到了云墓上方,朝下一望,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周遭的云雾蒸腾,方生方灭,变幻莫测,在这里聚拢成一个恢宏壮丽的圆环,飞流直下,如瀑布挂帘,似天河倒卷。
在巨环的中心,一座七层白塔静静矗立在虚空,散发着淡淡的柔和的光泽。
说是塔,却没有基座、飞檐、斗拱、神龛、栏杆等等,更像是一截巨大的逐层缩小的竹筒,光溜溜无任何修饰。
什么鬼东西,好丑!
不过,貌似很强大呢。震天弓是上古神器,这座光秃秃的白塔在对抗之中没处下风,至少该是同一级别的吧!
某人才生出腹诽,就觉察那塔忽然生出一股磅礴吸力,将自己吸向塔身,如强磁铁毫不费力吸附小钢针一般。正当某人吓得闭上眼睛,以为要撞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了,却穿墙而过,进入了最底下那一层。
哎呦,又吓死宝宝了!
某人夸张地拍拍‘胸’脯,缩颈扭头,贼特兮兮打量着四方。
圆圆的一间小室,高约三米,直径约四米,无‘门’无窗无楼梯,弥漫着柔和的白光。地面墙面天‘’板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摸’上去非常温润细腻,捶打上去却坚硬无比,并且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浑然一体。
啧啧,瞧这工艺材质,明显是高级货呀!
“你好!”不知何处响起了一个清朗的声音。
满江红吃了一惊,四顾无人,本能地回应道:“你好!”
在干巴巴毫无营养的问候之后,接下来是长长的沉默,似乎对方没想好下面该怎么继续。
满江红倒不急,经历了核舟上与绿萼的神识相会,早已经见怪不怪。只不过,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又怪怪的,只听得自己心头腾腾腾火起,只想上去揍一巴掌。
“你一定很奇怪,怎么来了这里。”对方又慢腾腾开口了。
再听到这一句,满江红突然反应过来,这不就是自己的声音吗?
人一般听到自己的声音,其实是颅骨振动传导加上耳朵听到的声音合成,带了低音,是“立体声”;而别人听到的只是空气传导的声‘波’,是“单声道”。所以,自己听到自己的声音和别人听到的自己声音,是不同的。这也是为什么有的人感觉自己声音像邓丽君,一录音就成了宋丹丹。另外,从心理上来说,自己听到自己真实的声音,如同被窥了**,非常不舒服,非常别扭,感受强烈的甚至非常恶心。
“你,你干嘛学我的声音?”某人跳将起来。
“在你的身体里,不用你的声音我还能用谁的?”那个声音还是慢腾腾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