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沈林唐虽然很受用那句身份高贵,但依然驳斥道,“我身为皇子,自然该为父皇分忧解难,为天下百姓做些事情。而且,身份高贵,更能震慑他们,使其不敢浑水摸鱼,懒散拖沓。若是发生了事情,只顾着自己身份高贵便往后退缩……”沈林唐后面的话没有讲出来,但那蔑视的眼神已经表露出他的话了。
这番话说完,朝堂上的百官顿时为之动容,看向沈林唐时,眼露赞赏。
阮云益急的不行,恨不能用眼刀子戳死这不成器的,平日里上朝没听过他说话,怎么偏偏在这节骨眼上犯浑。
沈画心里暗喜,要的就是这样。
他藏在袖子里的手狠掐了一把手心,脸上一片惶恐,眼里也微微犯湿,躬身禀道:“父皇,儿臣绝不是退缩,儿臣……儿臣其实想说,皇兄之前并无处理此类事情的经验,做起来恐怕力有不逮,还有十二天便要过年了,若是稍稍耽搁,就无法赶在年前回来。而百姓也……”沈画学沈林唐,留半截儿不说,继续道,“不过皇兄一片赤诚,儿臣亦感动万分,不如这样,再指派一个富有经验的臣子,协同皇兄,一同赈灾,如此,既能快速处理,又不会有懒散拖沓之事出现。”
这番话说出来,顿时让人恍然大悟,原来这太子是顾及三皇子的面子,才说了先头儿的说辞,其实是担心他不能早日做完,无法回来团聚。后头又说了个法子,既成全三皇子的情愿,又能保证赈灾一事顺利进行,真可谓是煞费苦心。
而混迹官场多年的大臣看的便不止是这一点,如今朝中约莫分了四派,太子党以阮家为首,稳居上风,但三皇子一派虽然根基未深,却因着有皇帝宠爱,也是风头无量,第三派是皇帝亲随,并无明显倾向,最后一派却是中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三皇子虽然宅心仁厚,颇有美名,但处事容易冲动,思虑不周,而与之相比,太子更加成熟周到,又兼宽厚待人,严于律己,实有储君风范。
沈林唐喉咙里只觉得咯了口血,咽不下,吐不出,让他十分焦躁却又没有办法,赈灾的事情,是他提出来的,如今骑虎难下,可一想到这份功劳会分给他一半,就十分不甘。
这场较量,终是沈林唐略逊一筹。
不过沈画即便赢了,也没有沾沾自喜,而是恢复到淡然从容的风范,眉间微蹙,等着安庆帝拍板定下。
安庆帝没沉默太久,道:“着三皇子沈林唐同户部侍郎左以谦赶赴连城赈灾,沈瑄协助调运。”
三人连忙领旨。
这事情处理完后,便再无奏本,安庆帝宣布散了朝,将沈林唐叫去了南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