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果看出点不对劲,连忙岔开话题,“啊,阿姨,咱都包这么多了,是不是先上锅炸出来一部分?不然等都包完了再炸,就赶不上吃晚饭了。”
“对对对,还是果子想得周到……咱先把包出来的这些炸了。”
“嗯嗯,阿姨顺便教我烧灶吧?我还没弄过这玩意呢,好奇得很。”
“哎呦,一股子烟尘,有啥好学的……”
然而秦妈妈到底没拗得过刘果,果然手把手地教起了他,正在忙着拉风箱的刘果冲着站着的秦炎递了个眼神,秦炎看到后,浅浅勾起嘴角,无声地说了两个字,“谢了。”
随后布丁跑来抢了拉风箱的活,秦炎似是想起什么,随手拿起地上的两只红薯扔进了灶堂里,看到刘果的眼睛登时亮了一下,便又笑着退到一旁,靠着墙,双臂抱胸看着那围着灶台的老中小三代人,嘴边的梨涡掩都掩不住。
所谓家和宁静,父慈子孝,大抵也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吧?秦炎已经有点不满足于只是不让刘果离开自己的饭馆了,他觉得,直接拐回家的想法似乎更加让人心花怒放。
四个人热热闹闹地吃过晚饭,秦妈妈死活不放心他们开夜路回去,秦炎想了想,确实有些日子没回来了,便随了老人家的意,住一晚再走。
村子里的老人家大多是七八点便早早上床睡觉,布丁疯了一整天也早就犯困了,秦妈妈把秦炎房里的床铺好便带着布丁回自己屋睡觉去了。
刘果开开秦炎房里的电视,在跳过n个雪花频道后,总算见到了隐约能看的中央一套,此刻里面正在多少年如一日的放着新闻联播结束时主持人整理稿子的画面。
原本坐在床尾的刘果哀怨地往身后床上一躺,略显抓狂道,“我说秦哥,虽说你不常在家,可你也别这么抠,连有线电视都舍不得接一个啊……”
秦炎正在从柜子里翻他以前上学时的旧衣服,想着刘果凑合一下应该不会太大,“不是我舍不得,是我每次回来找人装上,我走后我妈又会去停掉,她说她也不看,装也是白装。”
刘果哀嚎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太残忍了,还这么早呢,平时店里这会儿正是忙的时候,难道要我现在睡觉?苍天,我终于理解那些说村里生孩子没节制是因为睡太早的原因了!”
刘果说这话的时候,纯属没过脑子,想到就跑出嘴了,可等他说出口,却又觉得自己一个弯的,在跟一个自己欣赏的男人独处一室时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就像自己欲求不满似的。随后转念一想,对方一个直的,加上在对方眼里自己估计也是个直的,于是,两男的开这么个不算荤的玩笑,有啥大不了的?
自觉没啥大不了的刘果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却正对上了秦炎戏谑的眼神,没来由的一阵心虚,连忙没话找话说,“秦哥你拿衣服干嘛?”
没有戳穿刘果急于找话题的不自然样,秦炎笑道,“你不是离了厨房都要洗个澡的吗?今天在厨房折腾那么久,没关系?”
刘果一愣,这个其实是他多年的习惯,但凡从厨房离开,第一件事便是洗澡,总觉得顶着一股厨房的油烟葱花味儿,走哪儿都不会招人待见。只是,他跟秦炎聊天的话题从来没涉及过这事,在“家”的时候自己收工时秦炎要么在前面规整,要么已经上了楼,他也不觉得秦炎会知道自己的这个习惯,可眼下被秦炎说出来,刘果一时间心情有点复杂。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以为跟你不是太亲近的人却原来一直都有在关心着你,知道你的一举一动,留心着你的细枝末节。
这是一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一种让刘果陌生却又无比想哭的感觉。
秦炎被刘果楞楞的表情弄得有点茫然,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最近这个动作是越做越习惯越做越顺手了,“怎么了?放心吧,刚才特意烧的热水,够你洗的了,就是家里没空调没浴霸的,你动作得快点,别着凉了,虽说没至于天寒地冻的,可这秋寒料峭的最容易感冒了,这几件衣服是我上学时候穿的,你应该差不多……”
刘果低着头,没有看向秦炎,缓缓地伸手接过衣服,呐呐地问了一句,“秦哥,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秦炎顿了一下,柔声道,“今天你生日嘛。”
刘果想说不是的,从自己第一次狼狈地出现在他的店外,这个人便无声无息地给自己方便,从工作到生活,他虽然什么都没说过,可他却做得无微不至。
“哈哈哈……那倒是,今天我最大了,那我先洗去了……”刘果倏得抬起头,尽可能自然地大声笑道,随后抱着衣服闪进了旁边的洗漱间。
所谓洗漱间,其实就是一间小一点的隔间,只不过,有个放脸盆的架子,上面挂着毛巾,里面靠墙放着一个长长的大木盆,估计就是洗澡用的了,木盆旁边摆着一排热水瓶,想必那就是秦炎说的烧好的水了,刘果挠了挠头,难道自己要直接拿烧开的水烫猪毛不成?
正想着,秦炎提着一个不锈钢的桶推门进来,“这桶里是冷水,你自己看着兑吧。”说完秦炎便带上门离开了。
刘果的第一反应是,卧槽,幸好老子衣服没脱,不然不就被看光了?随即自嘲一笑,还真当人人都是弯的了,估计自己就算真tuō_guāng了,在秦炎眼里还没看他自己有料呢。
一边往木盆里倒水,刘果一边又想起了刚才的对话,他觉得自己刚才的一瞬间一定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