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迟疑了几秒,齐松龄还是决定提出自己的疑惑。「我听说你一直拼命赚钱,你真的有这么缺钱吗?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然而,他的关切听在对方耳里似乎失去了原意,只见柏慕尧面带嘲讽的冷哼一声,回了句「这不干你的事吧」,让他一时语塞。
他知道的确和自己无关,也知道现在的见面只是为了公事,只不过心中还是难免沮丧。
当他还在自我心理建设的时候,柏慕尧的脚步又动了起来,齐松龄立刻上前拉住他。「你要去哪?」
「你不是要跟我谈委托案的内容吗?我得先去买咖啡。」
「没时间买咖啡了,我们现在就得回总局报到,委托内容我会在路上跟你解释。」
只不过,不管他怎么拉扯,柏慕尧就是不肯再前进一步,只是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说:「我要买咖啡。」
齐松龄无奈的叹息。怎么这个人的固执个性到现在都没有改变啊!
最后,他只能顺着柏慕尧的意思,冲进指定的某咖啡连锁店里,买了一杯热的espresso。
直到他气喘吁吁的把纸杯塞进柏慕尧手中,对方才一副勉强答应的模样,坐进了他的车。
终于得以松口气,齐松龄低头看了看手表,可能会比预定的时间晚到不少。他一边转动方向盘开往目的地,眼角不经意瞄到副驾驶座上的人正打开塑胶杯盖上的饮用小孔。
这个人明明最怕吃苦,举凡苦瓜、茶饮,甚至连浓度高点的巧克力都不吃,更别说咖啡,怎么现在转性了?
还记得以前有一次,他们特地跑去吃一家知名的下午茶餐厅,在他的大力推荐下,柏慕尧点了一杯含奶量高的拿铁,没想到还是嫌苦,在里面加了一大堆糖,却没喝几口就放弃,最后,他只好含泪把那杯甜得几乎死人的拿铁喝完。
身旁传来柏慕尧轻啜咖啡的声响,不习惯这阵尴尬的寂静,齐松龄率先开口,「你什么时候开始爱喝咖啡的?」
「你不知道的时候。」
对方的回应依旧冷淡,正当他不断提醒自己不该灰心时,又听见那人补上一句「现在我很需要咖啡因。」
为什么?跟自己在一起真有这么难受吗?思考不自觉的偏往负面方向,齐松龄越想越沮丧,比起期待和对方见面的自己,好友似乎不想再跟他有所牵扯。
等他从挫败中回神,啜饮咖啡的声音不知何时已停止。他偷偷窥视身旁的柏慕尧,只见对方满脸不悦的盯着手中的咖啡。
他突然想起以往这个人只要吃到苦的东西,脸就会臭到不行。察觉到这件事,不知为何心中宽慰不少。至少,对方还保有一丝和记忆中相符的表情。
不过,既然嫌苦,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
「那么,你们警方委托的内容是什么?你不是在那个小警局里窝着吗?」
难得柏慕尧主动出声,齐松龄却能听出他的言下之意是「小警局还会有什么大事」,还刻意强调「你们警方」,摆明了要和警校的过去划清界线。
他忍住心中的感慨,耐心解释。「我暂时被借调到总局的侦查第三队。」
「是石队长那一队嘛!」
「你怎么知道?」
「我和罗老师还有联系,他提过侦查三队的队长石懿成也是他的得意门生之一。」
齐松龄咕哝着「难怪」。罗老师在警校教导他们自由搏击的课程,也是最先称赞他和柏慕尧是最佳拍档的人。从警校毕业以后,他们曾在不同场合交谈过几次,但对方从未提起和柏慕尧还有联系的事情。
「就是罗老师向石队长推荐由我们两个合作完成这次的案子,因为他们需要身手矫健,但不是警察的人。」
「合作?」
无视于柏慕尧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趁他还未说出「我不想和你合作」之前,齐松龄抢先开口,「你知道『白虎』吗?」
「谁都听过这号人物吧!新闻常常在报。」柏慕尧终于搁下手上那杯咖啡,双手环抱在胸前。「本名白孝琥,目前最有势力也最嚣张的毒品供应商。」
「侦查三队之前就安排了两名卧底警员潜入他的组织,白虎是警戒心很高的人,只让他信任的人控管交易名册和藏货地点,好不容易,他渐渐把资料交给其中一名卧底警员烈叔,眼看我们就要搜集到齐全的毒品交易资料、也掌握到白虎藏匿的地点……」
齐松龄顿了一顿,确认柏慕尧还在聆听,才娓娓道出这次案件的起源。「但在十天前,烈叔连人带车……在桥底下被捞了起来。」
即使他没有明说,柏慕尧也意会到车里的人当然活不了。「自杀?」
齐松龄摇摇头,应了句「石队长认为他不是」,背脊却浮现看到档案照时的恶寒,因为,他自己曾有过一次差点在溪水暴涨的桥下溺毙的濒死经验。
自从那一次以后,他再也不敢在游泳池以外的地方游泳。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不然可能会被嘲笑「哪有恐水症的警察」。
「白虎那边尚未发现他是卧底,还嚷着要替烈叔报仇,不过也因为这次事件转移了藏匿地点。而另一位卧底警员地位不够高,打听不到白虎的藏身处,换言之,我们已经掌握不到他的行踪了。」
「还真是祸不单行啊。」柏慕尧仰靠在座椅上,事不关己的耸耸肩。「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现在我们手中唯一的筹码,就是那名殉职警员留下的pda,里面有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