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醒来,窗外已是一片大亮,难得是个大晴天。
王鄞揉揉眼,仔细一看,祁无雪好像没事人一般望着自己,见到王鄞醒来,便勾着唇角眯眼笑。
“还疼吗?”明明应该好好挤兑挤兑祁无雪昨日所为,只是话到了嘴边竟自然转成了关怀。
祁无雪打个哈欠:“疼死人了,姐姐快给吹吹。”说着嬉皮笑脸地凑上来,点漆似的瞳仁亮晶晶。
王鄞想到昨日昏头做得那事,漏了拍心跳,不动声色将她推开:“会说疼便是无碍了,胡闹什么,坐好。”
祁无雪扁扁嘴,长发在脑后随意挽了个结,少了份妖娆,多了婉约与清和,只抿唇淡淡一笑,便让人不觉怦然心动。
宋磊在外边大打着哈欠,甩着马鞭扯嗓子:“终于到望春山底下了!前面好像有水源,我去打点水给你们喝啊!”说着停了马,拎着水壶,蹦跳着跑去打了水。
“望春山?”
王鄞把帘子拉开条缝,望着不远处连绵青碧的重山,幽幽小径自相错山脚蜿蜒探出,氤氲雾气逐渐消散,颇有半遮面之感。她点头道:“嗯,经了昨日之后更不能走大路,只能从山间相绕。望春山风景极好,只是此行有些颠簸罢了。”王鄞顿了顿,又道,“王家在此山谷中有祖居,幼时每逢年间便会回祖居呆上一两月。算来已有许多年未回,也算去瞧瞧那老房子罢。”
宋磊如饮酒般豪气冲天地对着水壶痛饮一番之后,浑身舒畅地走回马车边,擦擦嘴角,极善解人意地将水壶递进马车,道:“如今如我一般好心之人已是极为少见了。”
王鄞顺手接过水壶,晃了晃,讥道:“的确。剩了一口水给我们,莫不是让我们体验人间疾苦?”
宋磊满不在乎道:“昨日都吃过口水了,可还怕分这么一口水喝?”说完,差点把舌头给吞了,暗想大事不妙,赶忙拉开车帘,露出双惶惶的黑葡萄天真无害地在车内俩瞠目结舌的女人身上打转。
王鄞举着水壶的手有些僵硬,所谓晴天霹雳不过如此。
祁无雪倒是反应快,眨眨眼睛,嘴角掩不住的浓浓笑意,看得宋三石心惊肉跳。她的手轻覆上摇摇欲坠的水壶,顺势往上握住王鄞的手腕,一步坐到王鄞边上,舔了舔上唇轻声道:“哦?如何吃的口水?可是如此?”说着,侧头吻上王鄞的唇。
王鄞手一抖,可怜的水壶终于掉落在地,滚两圈,被抚着胸口喘大气的宋三石一把接住。
虽然祁无雪胆大包天,但心中仍存着些不确定,迟疑地贴着王鄞的唇,不敢继续探索。王鄞抬了眼睛,望着眼前这双放大的瞳仁,眼中带了丝笑意,舌尖轻巧挑开祁无雪微启的唇齿。
两人环抱着,气息相交,缠绵而深入,仿佛皆渴望许久。
何为默契,便是发觉自己喜欢上的那个人,她恰好亦动了心。
宋三石自知再无威胁,正满心欢喜地抱着水壶看戏,不巧祁无雪这脑袋后面长眼睛的纤纤玉指颇有气势地一挥,帘子应声而落,三石一愣,只好“嘁”了一声,悻悻地坐回原位。细细一琢磨,又喜滋滋地嚎了一嗓子,道:“说起来,我可是你们的媒人啊!一人两个猪蹄,不对,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