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意难测,谁又明白?何况不可测!”单朗回剑入鞘,淡瞟卫平一眼,“自古忠义难两全,我今日断你一臂,亦是断了你我兄弟情分,现下,你可还我一剑,然后告诉我,你给白尘下了什么毒?”
果然瞒不过,却也欣慰。卫平微笑答话,“回候爷,白公子中的是梦蝶。”
“一个月后猝然假死的药,恐怕是你私自换下的,你不怕皇上赐你个欺君大罪?还是你活腻了想被凌迟?”
单朗说着就扶起卫平,点了卫平伤处的穴,撕了自己的衣衫裹住断口处,摸出一个药瓶塞到卫平手里,“每日一粒,七日后,伤处可望平复,之后你随时可以来讨还这只断臂……”
“此是属下失职应得,候爷不必放在心上,现下寻找白公子要紧……”
“这是我的事,你不要再掺合进来,想必你也查到白尘的所在,若是知道八奇寨的路径,告诉我就是了!”
“属下也不尽其实,但有三个疑处可去,昨日已寻过一处,剩下的两处难以口述清楚,因此还请候爷允许属下随行。”
单朗皱眉不悦,最终扶了卫平,“走吧!山下找个歇处,免得你负伤而死,我没了带路人!”
卫平抿笑,苍白面色愧意无限,又想到白尘走时说他臂上的伤可以开脱他失职的罪,其实他从未想过开脱,亦如现下那只手臂已断然在地,忠实地顺从了他的心意。
只望明日能找到白尘,那样或许能赢回候爷的信任,比之忠臣,他更倾向义仆,跟白尘一样,他也是被候爷那个故事感动的人,而且今日又闻知了内中详情,也才明白候爷那般执着地寻找一个人,竟是为了偿付一份情义。
更为震惊的是,侵灭金蒙国竟然有赖于金蒙王孙,这又是何等执着的心意,为了跟异国人做朋友,为了交情无碍,竟然自灭家国,或是年幼无知吧?又何尝不是童真而纯粹?
可惜那人死了,候爷也随之消沉,又可喜天赐另一人复活了候爷,只可叹前事太多纠葛,致使今番不能平和。
但是皇上,您真的不高兴复活的候爷吗?不喜欢真正活着的候爷吗?臣不信,臣怕你后悔,所以臣以梦蝶换了三十宁,两种毒药的效果相似,都是一个月后骤然喷血而死,只是真正的结果不一样,到时您若丝毫不悔,臣会自请凌迟。
不过臣相信,您会赦免臣的罪,因为给出三十宁的时候,您的手不太稳,您知道杀的不是一个白尘,而是连同候爷一起,因此您犹豫,您甚至心疼。
皇上,臣愿您早日消除疑虑,即便白尘真是金蒙王孙,也请您多看世间有情人,少虑无端自疑事,倘或你肯消除疑心,候爷必定会高高兴兴去金蒙两州铲除复国反贼,也不至于令其躁动至今。
用人不疑啊,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