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男子极冷地哼了一声,沉声道:“我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而后就在三名黑衣人的包围和天降的瓢泼大雨中陷入了苦战。
雨声哗然,打斗之际雨花飞溅,锦衣男子渐渐落入下风,左挡右避之间,被一名黑衣人的长剑刺中了左手手臂,却根本无暇顾及伤口,只能继续在苦战中博取一线生机。
为了将东西送回门派,他必须保住自己的命,但不除去这三个截杀他的人,他要如何保命?可现在他已落入守多攻少的局势,反杀谈何容易。
身上的伤口很快从一处变成两处、三处……,难道老天真的要让他今日在这里含恨而殁、死不瞑目?
灰色的绝望感从锦衣男子的心底升起。
不由自主地弥漫开来,侵蚀着他的斗志。
他知道此刻越是这样,就越是危险。
眼看着险象环生,锦衣男子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身上多处伤口的疼痛,只痛恨着自己的无能无用,蓦然间却有突变陡生。
是一匹军马杀入了包围,一名黑衣人猝不及防,被马上的一杆长□□倒在地,□□两三下起落,这个人就再也没能起身。
军马上的人赫然一身红袍银甲,冠插雉鸡翎,英姿威武,宛如天兵降世。
一名黑衣人惊道:“天策!”
另一名黑衣人明显处于惊疑动摇之中,一时竟呆呆地没有出手。直到同伴怒喝道:“愣着干什么,两个一起做掉!”却已经失了先机。
局势转眼间逆转,剩下的两名黑衣人却没有见势不妙就撤退,而是硬拼到了底。
银甲红袍如疾风烈焰,而两名黑衣人已是强弩之末,更何况锦衣男子还没倒下。
痛快地解决掉敌人之后,马上人向锦衣男子伸出一只手,锦衣男子一碰到那只手,就被强而有力地拉上了马背,雨势不减,男人用手中□□抽打了一下军马,军马立刻飞奔而起。
为了不被颠下去,身后的锦衣男子忙伸手揽住了天策的腰,匆忙问道:“去哪儿?”
“避雨。”天策简短地回答了两个字。
军马奔驰到运河沿岸尽头,除了东边的码头和东篱寨之外,并未见到可供避雨之处。
最后在西边田区边找到一间破落无人的农舍,二人下马走了进去。
一进农舍,锦衣男子顾不上替自己疗伤,就先对着男人一揖到地:“多谢恩公搭救之恩,在下长歌门下竹伊季,还未请教恩公尊姓大名。”
男人抱拳回礼道:“天策府章钧冉,路见不平,自当相助,恩公二字,章某不敢当。”
章钧冉抬起头,映入竹伊季眼中的是一张俊朗英挺的脸,眉宇间英气逼人,卓然不群。
章钧冉道:“那些黑衣人是怎么回事?鬼鬼祟祟,以多欺少,一看便非善类。”
“那些是神策派来截杀我的人。”
章钧冉冷笑:“原来是神策,难怪如此行事。”定睛看到竹伊季锦衣之上血迹斑斑,忙又道,“竹公子,你的伤怎么样?他们为何要截杀你?”说着不由伸出手去,扶着竹伊季坐下。
竹伊季微微笑道:“无妨,都是小伤,稍作疗治便可。竹某虽不才,门中的疗伤之术倒也已学成。”
章钧冉忙道:“那你先替自己疗伤吧,其余稍后再说不迟。”
竹伊季点点头,摆好自己的琴,白皙纤瘦的手指在琴弦上熟练地轻拢慢拈,悠扬的琴声响起,竹伊季身上的伤处便随着在调息之间慢慢止住了血,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渐渐透了些活力出来。一曲终了,竹伊季抬起眼睛,见章钧冉关切地看着自己,四目相对,章钧冉只觉得竹伊季眼中仿佛含着无限的春愁,美则美矣,却令人说不出来的忧心。
“我身上,有一封密信,是神策与天一教勾结的证据,”天策向来与神策对立,竹伊季便无所顾虑地和盘托出,“乃我和师姐在枫华谷所得。师姐托我将信送回长歌,途中我就已察觉自己被神策的人盯上了,虽然我已换下本门弟子装束,终究还是逃不过他们的耳目。只是他们一直伺机而动,从枫华谷到长歌一路,所经的洛阳就在天策府眼皮子底下,选在这里动手截杀,也是不出意料之外。想必他们是想将我灭口之后再销毁我所携带的密信,今日若非恩公仗义相救,在下生死事小,有负师姐所托重任,在下却是万死难辞其咎。”说着竹伊季站起身来,再次一揖到地,只是这一次却被章钧冉伸手拦住了。
“竹公子,生死又岂能说是小事,听闻长歌门中皆是爱民忠国、有才有识之士,即便是为民为国,也当珍惜性命,珍重自身,切莫轻忽。倘若丢了性命,又何谈爱民忠国?”
“恩公说的是……”
“还有,别再叫我恩公了。”章钧冉虎着脸打断竹伊季。
“那……”竹伊季有些不知所措,想了一想,试探着称道,“章大哥?”
章钧冉不再表示反对,思忖着道:“此地已近长歌门,接下去等雨势弱了,便由我护送你回去,而且此事也关系到天策,之后便由我回府向门主禀报。”
“多谢章大哥,章大哥高义,伊季铭感。”竹伊季于是从怀中取出用油纸包着的密信,递给章钧冉过目。
章钧冉将信上内容默记于心后再将信交还竹伊季,农舍外雨声喧闹依旧,天色晦暗,二人四下随意寻了些可燃之物堆放在农舍中央,章钧冉取出随身所带火石生了火,二人便坐在火堆边烘干身上衣物,一边歇息,偶尔随意地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