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打算问清我的姓名来历?”虽是原就打算避而不谈,可一旦做足准备对方却完全没问的兴趣时,那种感觉反而就变得特别奇怪了。
就像是费尽心思做好了一桌酒菜,结果临开饭了才收到消息,其实人家打从一开始就不准备来,完全是你自作多情了一样。
那种感觉…真的是非常非常之别扭。
“问那些做什么?又不是要相亲合八字。”
低声一笑,白芨似乎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反应,回答的可谓是理由充沛进退得度可圈可点,总之一定要用两个字概括的话,那就是——淡定。
“更何况,如果阁下命案在身又或是钦命要犯,在下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正所谓不知者不罪,如此一来上了公堂在下才有推辞可说。”
“………有道理。”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这是白微听过最条理有据思路清晰的理由之一,但正是因为太有道理了,听在耳里反倒让人异常的不习惯。
“不过,若是公子不想欠在下人情,坚持往后还清诊金药费,那便记着苏州神医门就成了。在下姓白,排行第六。”微微勾起唇角,白芨素来都知道怎样笑得温良无害,也素来清楚…留下怎样的台阶与距离方才最为合适。
谁都有落难的时候,多留一分情面就是多留一条后路,不是么?
“还有,公子的针囊衣饰在下都洗干净收起来了,什么时候要来取便是。”
“多谢。”
作者有话要说: 胡大少真是大萌物,以你终于正式出场了2333333333333
☆、第四章
第四章
第二日里白微醒得挺早,但未想到是,昨日夜里见到的那位白六公子居然起得比他还早,不过才方及辰时,屋里打的地铺却已没了影子。
屋侧的窗子稍稍开大了些,透进了阵阵清新的晨风。盆里的炭火也已经熄了,只余下一缕凑近时方能感觉的余温,虽让人一阵清醒却并不觉得很冷。可以说,开窗之人对如何让一个因伤在床的病人感觉舒适应该是十分在行的。
只可惜,他怕是还有一段时间得在床上动弹不得,再吹晚些…风就要冷了。
而且…他饿了……
正当白微这般有些惆怅地感慨着,房门便应了他所愿般被推了开来。扭头望去,却是一名小厮打扮的男子,端着托盘餐点走进屋来。年纪不大,面容亦甚是陌生,但眉眼间很有几分灵动之感,叫人乍然一见便能平白生得几分好感。
“呀,公子醒的真早。”话说顺子原是打算轻手轻脚进屋,坐下等人醒,连早点冷了再热的打算都已做了。结果谁想,那床上的伤者竟当真如白芨话中所说一般,在这个时辰已然睡醒,倒叫他见着人的时候好生一愣。
不过昨儿送来时天黑没注意,今日见了,这位公子还真如大少爷说的,生了副顶好的模样。若是脸上几道擦伤好了,真不知要迷走多少小娘子的芳心。
“白少爷临出门前吩咐说让这时候送早点来,我还担心会不会送的太早,公子还睡着呢。公子稍等,我这就去打盆水来给您擦个脸。”
“有劳了。”对于小厮话中无意流露出的原因,白微脸上虽无表现可心底却着实是有些讶然的。只有行医经验极为丰富的医者,才有可能在充分了解伤者本身的功体后结合受伤程度,得出较为正确的清醒时间。
但这其中…素来是不包括睡醒时辰的。
那位白六公子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模样,没想到,医术修为竟已到如此纯熟的程度了。饶是他自小便生活在以医闻名的万花谷,又师从万花七圣之一的药王孙思邈,但谷中如此年纪医术便到此修为者亦是寥寥数人,屈指可数。
苏州神医门么……
虽是从未听闻,但想来也是一处隐于山林的神秘门派吧。
顺子的动作也是极快,方离开未几便就端着一盆热水回到了房中。
小心将人扶坐起取了一件厚毯叠好让白微靠着,这才拧了干净帕子细细帮他擦了手和脸,而后又取了温热茶水喂他漱了口。
“我还只是医馆的学徒,若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这儿…可是苏州?”
耳尖的听出顺子口音中的不同之处,白微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当时他被狼牙军追杀,跳下山崖前人在距离洛阳不远的太行山上,所幸高崖之下乃是黄河才未当场毙命。如今所见二人虽都说的官话,可一则苏州口音一则杭城口音,却是不知自己现下身处何方,外头局势如何了。
亦不知…颜师叔与墨染师妹是否无恙……
“公子误会了,白少爷虽是苏州人氏,但这儿是杭城。”
搬了张矮凳坐到床侧,顺子低头搅着还有些过烫的米汤,那是白芨去药庐前特地吩咐给白微备下的,闻言方才抬头笑答了话:“公子放心,我家少爷吩咐过了,白少爷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照顾公子,所以若是有何需要告诉我就是了。”
“近日来…杭城里可还太平?”
原本白微想问的是西湖叶家如何了。
毕竟同为七大门派之一,藏剑又是铸兵大家,而如今的局势更是江湖天下息息相关,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只是话到嘴边还是改成了别的。
他虽当着狼牙军的面跳了崖,但谁知会不会被通缉,还是小心些的好。
“诶?”大约是没想到一个重伤在床的人居然刚醒来就有关心民生的心情,顺子搅着米汤的手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