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完了?”两天后陶郁终于开始不耐烦,心想我就摔个门,至于这么小心眼吗?于是单反面将冷战升级,当天晚饭也没做,从污水厂回来直接把车开到医院,车钥匙丢给常征,自己跟同学去学生俱乐部打保龄球去了。
玩到十一点多,陶郁才搭别人的车回家,进门发现客厅里亮着灯,常征坐在沙发上看笔记,等他回家。
陶郁有些心慌,那一瞬间让他想起魏玮,想起那些隔三差五的争吵,想起对方曾经责问他到底想不想在一起。有些事情就怕回头看,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那段关系里付出的也许没有想象的多,而对方的处处保留,也未必没有自己的责任。
此时站在客厅里,陶郁等着常征发火,可对方抬起头看了看他,只是说:“下次把手机开着,打电话我去接你,太晚了这附近不安全。”
“骆丰送我回来的……”陶郁下意识解释道,“都是系里的同学,明天过节,大家约好今晚去玩……”
常征起身走到他面前,陶郁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半步,对方却伸手把他搂住了。
“你说的对,恋人取代不了朋友,你需要自己的空间。我不想让你觉得生活无聊,结果反而把你推开了。”
陶郁嗓子里发堵,好一会儿才说:“其实跟他们打保龄没劲,水平太差。”
客厅里昏黄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在墙面投映出重叠在一起的虚影,常征低声说:“古希腊有个人说爱是一个灵魂住在两个身体里,我觉得这话其实说反了,恋人是一个人两个灵魂,再亲密的融合,也是两个思想,有各自的半边世界。”
陶郁收紧手臂,靠着对方肩膀,透过阳台门向外看,远处有星星点点的庆祝烟火绽开又转瞬熄灭,就像那些激情的时刻,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但是知道它一定会消逝。不变的只有太阳每天升起落下,是习以为常的平淡,也是不可或缺的滋养。
第二天是美国独立日,两人赶清早的飞机去了纽约。
常征的父母家在曼哈顿上东区,陶郁刚来美国一年,也听说过区号10065是全美房价最贵的地方。
“你不是说你父母的工资都用来做慈善了吗?”走在公园大道上,陶郁感觉内心里飘过一朵云,罩在“常大善人”的光辉形象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