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绪如果看到,一定会伸出手将这竖纹抹平,抹去他一脸戾气和阴郁。
颜开平阖上双眼,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眉心。他突然想起什么,用被烟熏哑了的嗓子问郑一河:“郑叔,你刚才说,我母亲耳后也有两颗红痣?”
郑一河不知颜开平为何会突然将话题转移到这上面来:“是的,老夫人也是在同一个位置,长了跟小四爷一模一样的红痣。”
颜开平揉着眉心嗯了一声,接着问道:“颜绪母亲死的时候,你是否在场,还有印象吗?”
“唉,他母亲……”郑一河想了想,颜绪母亲一直没有被去世的老爷承认,只能算是外面养的一个小情妇。他想称呼她为四夫人,又觉得这样的称呼似乎不太合适,便只好称她为小四爷母亲,“他母亲去世的很突然。颜先生当时在外留学,可能不清楚,一开始大夫人并不知道小四爷母亲怀了孕,直到她进了产房,才得到消息赶过来。大夫人带着一群人,跟老爷在产房外吵得不可开交,您知道,老爷一向是最害怕大夫人的,他被逼得没有办法,保证绝对不会将小四爷认回来,才平息了这场风波。没想到小四爷刚一生下来,他母亲便突然出现羊水栓塞,没抢救过来……”
“也就是说,颜绪一生下来就给送走了,什么鉴定都没做?”
郑一河一愣:“您说的鉴定是指……”
颜开平的目光无比深沉:“亲子鉴定。”
郑一河答道:“哦,这个,这个我倒不清楚,但当时确实是人荒马乱,不仅有大夫人闹事,又要处理小四爷母亲后事,还要联系收养人,所以当时可能真的没人想起要做这些……颜先生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颜开平并没有回答他。
送走郑一河之后,颜开平回到了颜绪的卧室。看护已经将点滴的针头拔下,他手背上贴着一条白色的胶带。
他睡得很熟。长长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乌黑的一圈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