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他遭受欺凌以后,他也如同那山寨头子一样,只是默默地给他清洁,仿佛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从何而来一般。
柳重书捂着头痛苦地沉哼一声,似乎还能看见那个十五岁的少年捧着一张小脸傻痴痴地看着他。
他喊他,太傅。
宫子羽这晚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柳重书说起了林三宝的关系,心里总像缺了点东西,即使自渎过了也仅有疲倦并无睡意,他索性起了身,推开窗户看夜色。
十五刚过,月亮圆得吓人,几缕乌云飘过,勾出似龙非龙的形状。
宫子羽想起了林三宝眼角的刺青,他说,那是蛟。
他忽然皱眉,林三宝出身山寨,粗人一个,怎么会懂得蛟龙角龙应龙这些文绉绉的说辞?
往日他没有在意,近日苦思曲调文辞,才对词语的选用有了微妙的揣度。
林三宝突袭凌云寨时所用的方法,也分明不是一般山贼抢夺地盘用的厮杀方法,还有,暗杀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难道不是他最不齿的吗?
宫子羽越想越不对劲,他皱着眉头回到床上,把自己卷进被子里去,强迫自己入睡。
他不愿意怀疑林三宝,他不愿意连林三宝都怀疑。
一夜恍恍惚惚,宫子羽撑到天色微亮,才稍稍合了一会儿眼,可他还来得及睡得踏实,就被一阵惊天动地的拍门声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宫老板!宫老板!我做出来了!我做出来了!”
20.
只听见柳重书在门外喊得既亢奋又凄厉,宫子羽一头黑线两眼青黑,只得无奈起床,给他开了门。
不想柳重书比他更狼狈,眼底青黑不说,还满头乱发,衣服上沾满了泥水,就只有手上一叠纸张是干净整齐的。他兴冲冲地跑进来,激动地把曲词塞到宫子羽手里,“我写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字好像会从笔尖冒出来一样!我从来没写得这么顺利!宫老板,你快看看,看适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