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气平复下心情,沈迟夙推开门,屋子带着些许阴暗,却并不影响视觉。
抬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向那张床。
平静的脸上带着一抹解脱的意味,他整个人看起来很平静,只有嘴角划出的血液凝固在脸颊下巴。
“这便是你的选择吗?对你而言我始终是个外人?你的心果然如你做事一般狠绝。”偏过头不再去看,眼眸却渐渐变红。
不多久,门“嘭”的背狠狠推开,接着一阵急促错乱的脚步接近床边。小心翼翼的接近,手指试了试沈谦哦呼吸后,一阵压抑地哭声禁不住在屋内响起。
“你竟然毫不犹豫的抛下我离去……在你眼中,我可还是当年你深爱着的女人?你若心中有我,要走何不带我一起走?”痛苦的斥责,夹杂着泪水一涌而下。
纤弱的双手紧握着已经变得僵硬的手掌,沈夫人神情悲戚,眼中却带着绝然。
回头看着站在阴影里的沈迟夙,沈夫人站起身说:“夙儿,你莫要难过,今时今日而非一切也不过是我们自食恶果。”
“我并不想将你们当做仇人看待,即便沈谦与父亲的死有关,我也下不了手。也许,在我心底,还没有完全接受你们并非我身生父母的事情吧。”
“对不起,夙儿。让你留下痛苦的记忆。”沈夫人手捂着嘴唇,止不住泪流满面。
“只是,我真的已经没办法陪在你身边了。”沈夫人的话一落,便听一声闷响。
沈迟夙视线看去,沈夫人的身体正向着地面倒去。
“母亲!”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吼,沈迟夙目眦欲裂。
在落地前接住沈夫人的身体,目光接触到正刺于心脏的那一剑时,呼吸蓦然一滞。
“为什么?”呆呆看着沈夫人的脸,沈迟夙痛苦的低吼。
手指抚上沈迟夙的脸,沈夫人脸上泛起一丝笑容,“将我与他葬在一起。对不起,对你提这么过分的要求,你要好好活下去。”
湿热的液体自眼眶话落,砸在沈夫人的脸上,慢慢滑下。沈迟夙只喃喃低语:“为什么,为什么……”
☆、第五十章
这世上,每天都有人死,生老病死人之常理。然而无论是怎样的死亡,总有一些是格外让人痛苦的。
沈谦与沈夫人的死,沈迟夙本想平静的安葬他们。只是,当然几乎有头有脸的江湖门派全都前去祭拜了一番。自然,这些人不过是相与九逍山庄处好关系。
别人抱着怎样的心思前来,沈迟夙并没有多去猜测。那些与他无关。
比起来客们脸上的哀戚,沈迟夙冷淡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太过直白了些。
办完了丧事,沈迟夙身着丧服,看着祠堂里新安置的牌位,点燃的香飘动着烟丝,在牌位前徐徐升起。
人死如灯灭,哪怕生前再如何风光无限,死后,也只剩一呸黄土,一个牌位。
喜怒哀乐,爱恨情仇,那是活着的人所拥有的东西。死了,便是终结了。
“到头来果真是空忙活一场,你求得便是这么一个结果吗?”不知是嘲讽还是叹息,一个人呆着许久,沈迟夙整整衣衫走了出去。
王伯看到他出来,便说:“少庄主不要太过悲伤了,山庄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还要少庄主撑着。”
轻轻颔首,沈迟夙从王伯身边走过,向着自己的屋子行去。
王伯这个人在沈迟夙看来有些深不可测。这么多年来他对沈谦可说是毫无二心,然而沈谦刚刚身死,他便毫不犹豫的表示支持自己,一时间沈迟夙也弄不清王伯这个人是否可信。
而对于沈迟夙的猜测王伯也是清楚的,然而他只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其余的一概不多言。
一段时日下来,对于王伯,沈迟夙总算没有初时那么排斥了。
沈迟夙一直觉得王伯是知道他与沈谦之间的关系的,而事实证明的确如此。王伯对他说,“我所盼的只是九逍山庄的长久传承。”
因为这一句话,沈迟夙便陡然心生敬意。人都是依靠着自己的知觉来判断事情的,而王伯的坦诚让他心生信任。
在王伯的协助下,九逍山庄慢慢恢复往日的生气,在沈迟夙的接管下向着未知的方向延续着。
继任庄主之位是三个月后的事情,王伯等人都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让九逍山庄的庄主之位长期空置着,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于是,继承庄主的日子便定在了九月初十。
一时间,九逍山庄一扫先前的沉郁。山庄里的人本来打算将庄里装扮的喜庆些的,却被沈迟夙否决了。山庄里的人以及江湖上的人并不知道他与沈谦之间的那些事情,而沈迟夙也并不可能会透漏什么,所以在所有人眼中他都都还是在服丧期间。此时若张灯结彩的庆贺接任庄主之事,未免有些不合时宜。
对此,王伯也赞同,于是,一切从简。
九月初十,一大早便见一个个门派的掌门弟子前来道贺。九逍山庄负责接待的人忙的满头大汗,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是发自内心。
沈迟夙为人不坏,因而对于这位个性冷漠的庄主,并无人反对。
大大小小的门派,沈迟夙都会上前随意符合几句,虽说神色依旧淡淡地,却少了一份巨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沉风门掌门带着卫单一行来后,沈迟夙不由迎上前道:“多谢凌掌门赏脸。”
沉风门掌门凌朔抱拳笑道:“庄主客气了,以如此年轻的年纪掌管九逍山庄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