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齿十分清晰,神情也是难得一见的认真,两个人都怔了怔,花乐醉险些以为他酒已醒了。
韩轻嗣的脸登时黑的发紫,缓声道:“你说什么?”他语气中透着股威胁的意味,清醒的花乐醉有些胆寒,醉了酒的郝伍少却是丝毫不怕。又或许,他潜意识中明白的很,面前这个人无论如何不会伤他。
郝伍少叉腰怒道:“这美人我就是带回来给你看的!”
花乐醉眼珠一转,连忙搂住郝伍少的腰,诱着他往下说:“郝公子,你带乐醉回来是想让他看什么?”
郝伍少旋即恍然大悟,捧着花乐醉的小脸蛋涎水滴答地吧唧了一口,挑衅似的睨向韩轻嗣。
花乐醉错觉中仿佛能看到韩轻嗣头顶上隐约冒出一阵阵的白烟。
然而到了这个份上,韩轻嗣竟也没有爆发,只是一把拎着郝伍少的胳膊把他从花乐醉怀中扯了过来,咬牙切齿道:“你。喝。醉。了。”
他手上控制不住力道,将郝伍少拽的生疼。伍少怒气冲冲地推搡他:“醉什么?!只是喝了酒敢做些平日想做不敢做的事罢了!你放开我!”
韩轻嗣这下真是气得狠了,薄唇抿成一道线,眼眸中冒着火,看样子似乎是忍不住想对郝伍少动手了。
郝伍少一手被他揪着,一手不住向花乐醉那伸,花乐醉见状连忙不怕死地伸出手,与郝伍少紧紧相握。
郝伍少嚷嚷道:“凭什么少爷要为你守身如玉?你又不将少爷放在心上,天下美人这么多,你当真以为没有别人稀罕我吗?”
韩轻嗣胸膛的起伏渐渐没那么明显了,好似脾气已去了。然而花乐醉心中却愈来愈怕,只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韩轻嗣的厉害他是见过的,他并不知韩轻嗣如今已无法使用内力。
郝伍少越嚷越理直气壮:“你没了武功,是我的错不成?你那般待我,我何必用热脸贴你的冷屁股?真不知道我是怎会看上你的!”
没了武功?!花乐醉不由吃惊地望向韩轻嗣。
韩轻嗣突然一笑,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你不是醉了,只是喝了酒,敢做些平日不敢做的事,敢说些平日不敢说的话。”他说罢扫了花乐醉一眼,那眼神中的阴鸷兀的使花乐醉背后渗出冷汗。
韩轻嗣掉头就走,郝伍少只是在原地哼哼,暂时也没说出什么更加惊人的话语。
韩轻嗣离开一会,又提着一个小包裹出来了。
花乐醉正与郝伍少搂在一起,见状暧昧地往他颈间吹了口气,激得郝伍少缩起脖子咯咯直笑:“哎,你家侍卫要将你赶出去了。”说罢又低下头在郝伍少白嫩的颈间狠狠吸出一个印迹来。
待他再抬起头,才发觉韩轻嗣不是出来赶人的,而是将包裹系在自己身上向外走去。
这时候郝肆奕被外面的吵闹声惊动了。他披了一件大衣走出来,正看见韩轻嗣背着包袱向外走,蹙眉问道:“你去哪里?”
韩轻嗣理都不理,径直推门走了出去。
郝肆奕被他冷漠的态度弄得有些恼火,也没有发现安静地搂成一团站在树下的郝伍少与花乐醉,只当伍少与韩轻嗣争执时弄得韩轻嗣恼火就赌气出去了,也未多想,转身回房了。
韩轻嗣一走,原本十分精神的郝伍少顿时就困了起来,直往地上倒。花乐醉将他扛回房间,顺势搂着他睡了。
半夜里郝伍少忽然惊叫了一声,又将睡的正迷糊的花乐醉弄醒,发觉伍少泪流满面地往他怀中拱,双手紧紧箍着他的腰:“轻嗣你别走,你别走!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花乐醉咋舌,暗道“人早已走了,你现在说已晚了”,却也没想都是自己的功劳。他见伍少哭得厉害,也就好心了一回,抚着他的长发柔声安慰道:“好好好,我不走。”
郝伍少这才渐渐安静下来,紧紧拽着他的腰带睡了。
翌日一早,花乐醉于睡梦中突然一个激灵,猛地睁看眼,就见一道寒光向自己胸口招呼来。
他吓得不清,身体迅速做出反应,一翻身就避过了那把剑。
花乐醉一个鹞子翻身,动作间一直被郝伍少拽着的腰带被抽走,使得他衣服空空荡荡地垂着。他一手抄起放在床头的剑,接了数招攻势才看清对手是郝肆奕,于是跟他一路打到了院子里。
再接着,郝伍少就醒了。
郝伍少勉强回想起昨夜自己说过的一两句话,顿时如坠冰窟,手脚冰凉无比,猛地推开了花乐醉,跌跌撞撞向卧房冲去。
他急切忙乱地将干净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发现少了几件韩轻嗣换洗的衣物,另外所有的内修书籍也都不见了。
花乐醉施施然跟进房间:“怎么?你家侍卫银两带够没有?能撑几天?”
郝伍少一脸惶恐,猛地推开花乐醉,又向屋外冲去。
花乐醉耸耸肩,又幸灾乐祸地跟了出去。
——栓在宅子外的马少了一匹!
郝伍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耳边不断回响着韩轻嗣冷冷的声音。
“我会离开郝家,离开你,你再也见不到我……”
“离开郝家,离开你……”
“你再也见不到我……”
花乐醉笑盈盈地走上前,假作为难地摸着下巴:“哎呀,你家侍卫这一回好似当真生气了。怎么样,高兴了不曾?”
郝伍少仰起头,双目通红地瞪着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字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