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雷很冷静,完全看不出来他刚刚还qiáng_jiān过他的同学,完全看不出来他还是个高三学生,完全看不出来他qiáng_jiān的还是他的同性他的死敌。他只是等我醒了,问清我家地址把我送回去。我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不接受他送我回去,但这一千个一万个理由都比不上一个事实,我没法自己走回家去。他送我回家,说我不舒服,还被我妈留下来吃晚饭。我一个人躺在房里只想哭,听他在外面很有礼貌的和我妈道别,听我妈感谢他送我回来,听他开门离去,听妈叫他有空过来玩。我一直以为我很坚强,但在那天我才知道我不是。我歇斯底里,赶走老妈找来的医生,拒绝老妈的好意。
我把自己反锁在房里默默流泪。我把自己反锁在房里三天,这三天都是半睡半醒,醒的时候浑身都疼,动一下就有撕裂的感觉从下身传来。我诅咒向雷,我诅咒自己。我发着高烧,我没有吃药,我任由自己昏迷。到第四天,高考第一天,老妈在外面和爸说要是病的厉害就算了,明年再考。我挣扎着打开门,摇摇晃晃的出去,问老妈要准考证。我迟到了十分钟,差点就不能进去。监考老师看我苍白着脸,手指颤抖,不时过来问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我全部没有听见,平日最拿手的语文今天的反应都比不上往日的十分之一灵活。我胡乱涂着卷子,凭着股怨气撑到完场。
可以电话查分那天我没守到那个时候,早早就睡了,连我老妈都早说了考不上没关系,有小愿这烧到四十度还去考试的精神在,大不了补习一年明年再来好了,就不信上不了科大。那天我们家没有人记得查分这件事。我的分数是祈欢给查的,后来他说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查了好几次才敢相信,为这事他还找我报销电话费。我请他吃冰淇淋被他拒绝,请客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说真的,以为听错的不止祈欢一个人,还有我们家全部三口。老妈一听说我的分数就抓起电话拨号,整整花了十分钟才打进去,放下电话的时候激动的连续几次都没放好话机,最后还是我帮忙才算放好,不再听到那“嘟赌”的声音。我的高考志愿是祈欢替我填的,当时我都不知道他给我填的是工大,录取通知下来我才知道。不过我无所谓,当时我是打算再补习一年的。没想到后来还是来念了,没想到后来还是遇见向雷了。我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他了。暑假时一帮同学来看我,都听说了我高烧四十度坚持上考场的伟迹,当然也听说了我的分数,阿谀之词四溢,抓着我请客吃饭。我和他们胡吃海喝一番,一个暑假就那样混过去,没有人告诉我向雷和我会在同一个城市上学。方芳也说要来看我,但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态面对她,我找借口推辞了。
大一的暑假因为军训的缘故,真正在家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但我很庆幸暑假是这么的短暂,我也很庆幸我是八月才回家的。那时方芳已经回南京,方芳一直都是很努力很优秀的学生,我相信她以后会是一个好的老师,她的学生一定会很幸福很快乐。
祈欢说方芳读的是英语专业,祈欢说方芳暑假时和他联系过说要来看望我,祈欢说他告诉方芳我要到八月才会回来。方芳回到学校的事当然也是祈欢告诉我的。祈欢是不肯在暑假结束前回学校的,南京那是多热的地方啊。他拖到报道日最后一天才走,我在他走的头一天就回学校报道。
开学头一星期秦沁都闷闷不乐。因为我没有拿到奖学金,秦沁吃白食的计划胎死腹中,郁闷了很久,连我都跟在他后面郁闷。迟杭取笑我们两个活象是失恋的怨男,整天飘来荡去,魂不守舍的,又苍白着脸,晚上不小心看见还当是见鬼了。
秦沁的情绪低落期一直持续到国庆假前。国庆前夜自动化系举行迎新晚会,我说新生肯定也都是群恐龙没啥看头就没去。晚上在图书馆看了会书就回去了。迎新晚会据说很热闹,负责的大三生不知道在哪里外借到群美女来参演,所以虽然本系新生质量不佳也照样吸引到一批眼球。我一从卫生间出来就听见秦沁在阳台上唱:“我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我一边上床一边问对面发短信的迟杭:“秦沁怎么啦?邂逅了谁还是遇见了谁?一见钟情还是再见倾心?”
“不知道,秦沁的品位普通人无法估摸。说不定就看上哪只恐龙了。”
柯桉笑:“想太多了,就是今天秦沁把后台给演员准备的点心跟水果全偷吃了,正兴奋着呢。”
“哦。”我和迟杭醒悟,早不该对这小子抱什么希望的。
“就是说嘛,我早说了我们家秦沁那是俏也不思春,只把春来叫的人物,怎么可能就和恐龙对上眼了。”
“祈愿你也太损了吧?你这把秦沁当什么?猫啊?还俏也不思春,只把春来叫。”柯桉笑着说。
“哪里,分明一蚊子吗。我就觉得我们宿舍那蚊子也是俏也不思春,只把春来叫的。”
“祈愿,你说对付这种蚊子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我思考一下:“全无敌灭蚊剂怎么样?”
“枪手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