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忘知平静道:“也对。”
他躺上另一张床,头刚挨上枕头,便听到宁柯又笑了,几乎算是解释道:“靳队,我有一件必须要弄清楚的事情,所以我不能留在蜀道基地,只能辜负你的好意了。”
靳忘知转过身面对墙壁:“无碍,本来也是利用你,谈不上什么好意。”
语音方落,靳忘知便感觉床一重,一个人躺到他枕边,笑道:“这样啊——监护人,你又准备用什么手段对付我呢?”
也许是他的语气太随意,靳忘知居然想了想,转过头看着他,一本正经道:“保密。”
宁柯“噗”的笑出声。
他盯着靳忘知,看着男人平静的眼神,俊美的面容,偶尔会微微抿起的唇。
以及极少极少才会露出的片刻爽朗与真实。
他肌肤的温度似乎总比别人高上些许,给人一种温暖可靠的假象。
曾经这个人是怎样的呢?
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情,这个人会是怎样的呢?
雨依然在下,好似要无休无止地下下去。
闪电撕裂天幕,暴雨割碎大地。
仿佛要将这人世从时间与空间上,劈出一座孤岛来。
宁柯突然道:“要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靳忘知:“什么意思?”
宁柯:“那我没准可以救下你母亲和你弟弟。”
也许是因为已经把这些陈年旧事说出来,靳忘知居然觉得一向压得喘不过气的心脏,好似轻松了片刻。他沉默一会儿,低声道:“没用的,就算遇到,以你的性格也是不会救的。”
“所以说——早点遇见就好了,以前的我一定会救的。”宁柯笑了:“可是现在的我——”
他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靳忘知抬眼看他,看着他漂亮的眼睛,想着这个人身上的重重迷雾。
拨开一层,还有一层。
仿佛永无止境一样。
“没用的。”靳忘知又重复一遍,“那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你还没出生。”
靳忘知平静道:“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挽回的。”
人世间,哪里有那么多如果。
靳忘知身上的伤其实也快好了,晚上干脆没缠绷带。
他起身关了灯,随意脱了衣服道:“睡吧,明天我还要早起开会。”
活着的人,总归还要找点事做。
“明天起来,我们还是敌人。”
“好的,我知道了。”
宁柯:“监护人,你看我的床离得那么远,我就不回去了吧。”
靳忘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