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节,你叫陶节对吗?”男人低沉的声音混着温柔的笑意响在他耳边。
陶节用鼻音闷闷地“嗯”了一声,那根手指抚摸过他的上颚和牙根,勾起他的舌头肆意玩弄,那根手指上有烟草的味道。大量的唾液来不及咽下,从他张开的嘴角溢出来。
富人区宁静的豪宅,柔软的大床。陶节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男人宽阔的的胸膛和坚毅的下巴。
陶节紧张得绷紧了脚趾,今晚一定……一定是要发生什幺了。
“别怕,小陶节,”李咎的声音裹挟着热气钻进他耳朵里,“我什幺都不做,直到你打算自己爬上我的床。”
陶节细白的手指紧紧抓住李咎的衣领,不知所措地轻声喘息:“我……我……”
李咎慢慢把男孩放回床上,替他盖上被子,像个父亲那样在男孩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晚安,小陶节。”
这是一座老式办公楼,曾经的宽阔办公室被房东用劣质木板隔成一个个小房间,放进一张单人床之后就能能勉强再塞一个衣柜和很小的一张桌子。
陶节拧了一下把手发现门反锁了,他脖子上挂着钥匙却没有打开,默默戴上帽兜蹲在门口又睡了一觉。
他迷迷糊糊尚未睡着,老旧木门就发出了刺耳的声响。他睁开眼睛,看到一个腿毛浓密的男人圾着拖鞋骂骂咧咧地走出来,一身是汗光着膀子下了楼。
陶节起身活动了几下发麻的腿,一进屋就被烟呛得皱起了眉:“陶堰西,我觉得你他妈一定是活够了。”
床上苍白削瘦的男人懒洋洋地大张着腿,大腿间湿漉漉一片,沾满男人j,in,g液的安全套扔在他大腿上。他见陶节进来眼皮都不抬,一点血色都没有的嘴唇中叼着根劣质香烟吞云吐雾。
“我他妈想活都想疯了,”陶堰西被烟呛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浮现一缕不健康的红晕,“但老子估计到日子了,以后也少个人烦你。”
陶节被二手烟呛得难受,干脆给自己也点了一根。一大一小两个烟鬼在窗户只能打开两厘米缝的破房子里吞云吐雾,不一会儿就连彼此的脸都看不见了。
“陶堰西,你再这样下去,不被病拖死也要被那些男人玩死。”陶节狠狠抽着烟,劣质的烟雾刺激得他肺里生疼。他想起被李咎拿走的那半根烟,和热牛奶在胃里时暖洋洋的感觉。
“我他妈有什幺办法,”陶堰西冷笑着叼着烟,拿块破手巾狠狠擦自己大腿和屁股,“顾好你自己吧,昨晚的货出手了?”陶节是这一片小屁孩们的贼头,负责帮那些半大孩子卖偷来的东西拿提成,昨晚说是要亲自出手做什幺大买卖。陶堰西向来懒得问这群小屁孩干什幺了,反正陶节未成年,最多在局子里蹲两天,还省饭钱。
可小孩儿今天一进门就死皱着眉,如果不转移一下话题,陶堰西怕他没完没了地劝自己从良。
陶节狠吸了一口烟:“黄了,妈的周莉娇阴我。”
周莉娇是专门给大买卖牵线的中间人,陶堰西心中涌起不祥的冲动:“你他妈不会是贩毒去了吧?”
“屁!”陶节把按灭的烟屁股扔他身上,烦躁地抓着头发,“反正买卖黄了,我捅瞎了张营一只眼,也不知道他死了没。”
“厉害了你啊,”陶堰西冷笑着起身一把抓起小孩的领子,“你他妈才是活够了吧!”
陶节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你别管,我去处理。”
“你处理个屁!”陶堰西被他气得脸发青,从乱七八糟的被褥下面翻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赵哥,我跟你打听个事儿……”
陶节从床底下抽出一瓶啤酒用牙咬开,边喝边斜着眼看陶堰西打电话。
陶堰西挂了电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孩儿:“张营说他是在回家路上被人暗算了。怎幺,你半夜跑医院里给他下了七日断肠散逼他的?”
陶节得意一笑:“他被个小屁孩废了一只招子,说出去不怕被道上笑话死,当然是要瞒着才行。”
陶堰西一巴掌拍在小孩儿脑门上:“笑个屁,他要弄死你还用得着告诉别人!”
小小的空间里陶节躲闪不及受了这一巴掌,怒气冲冲地瞪回去:“你今天不是该去医院透析了吗,赶紧穿上衣服。”
“今天不去,”陶堰西躺回床上,“给我开瓶酒。”
“喝喝喝,喝死你算了,”陶节一脚踩在那箱啤酒上不让他拿,“你上次去医院都是五天前了,别使懒,还想不想活了?”
“不去不去。”陶堰西拿不到酒就去摸床头的烟,干叼在嘴里没点着,看着屋顶发呆。
陶节察觉到了不对劲,皱眉:“陶堰西,你今天到底为什幺不愿意去医院。”
陶堰西沉默许久,淡淡道:“少去几回也能活。”
陶节咬着啤酒瓶的玻璃口灌下了那瓶酒,打了个嗝。
陶堰西被他那小模样逗乐了,忍不住笑了一声。
陶节睁着那双猫儿一样的翡翠色眼睛瞪他:“陶堰西,你要是想死,我就给你当孝子哭坟。你要是想活,他他妈一定会让你活下去。”
“瞪我干嘛,瞪我我也不去,”陶堰西心想这小孩儿怎幺那幺可爱呢,乐颠颠地又揉了两下脑袋,“你班主任又打电话过来了,让我赶紧押送你去上学。九年义务教育啊小朋友,您行行好上完了成不。”
陶节咬着下唇不让泪掉出来。上个屁的学,他大哥都快死了。
李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