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表明了立场,也给了四夫人暗示,这种事该断则断,别搞到最后害人害己、无法收场,她该知道大户人家是绝不能容这种事的,一旦发现,齐府里人情凉薄,她的下场就必定是个死了,自己死了不说,那留下的遗孤五小姐,又能有几分好日子过?
四大人低头沉默,半响没有说一句话。瞧她那样子,应该是都明白了清漪的用意。
既然该说的都说了,清漪自然也不会久待,呆久了,止不住这门外的丫鬟们又会瞎琢磨。
清漪起身告辞,四夫人送至门口。
直到她走远两步了,四夫人才在后面遥声道,“清漪,有空,就多来坐坐吧。”
清漪点点头,微笑离开。她跟着柳儿这么一路往回走,不过走了三四十米的样子,身后有人叫了声,“三嫂,请且慢些走。”
清漪回头,竟然是气喘吁吁追上来的五小姐齐落烟,这让她倒是有几分诧异。
之前在四夫人的房里,这五小姐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如今又巴巴地追上来,是所谓何事?
清漪停下,等着她追了过来,方笑道,“五妹,莫不是感谢嫂子的珠钗,想要给予回礼吗?”
五小姐平复了呼吸,才轻轻地哼了声,“想不到,三嫂竟是这般口齿伶俐的聪明人,我那个傻哥哥还真是没有看清楚你。”
清漪挑了下眉头,好哥哥?齐连琛?
她没有再细问,只是笑道,“看样子,不是有回礼,说吧,嫂嫂倒要看看,你会有什么事。”
五小姐听她这么说,目光淡淡地扫过柳儿的脸,清漪见状,便看了看不远处的荷塘,而后以丝帕在脸颊处轻扇两下,“入夏了,白日里还真有些燥热,五妹,找们去那荷塘边的洋槐树下说会儿话吧。——柳儿,你且在这等我。”
“是。”
清漪与齐落烟二人走到了荷塘边,那齐落烟才笑了笑,“从哥哥的嘴里,我也没听说过三嫂是这般会察言观色的人儿,今儿一见,当真佩服,如果哥哥知道你是这般人物,恐怕当初是死活都不会放弃你了吧。”
听到这里,清漪顿悟,也大惊,敢情,这五小姐口口声声的哥哥,竟然不是齐连琛,还是那个堂少爷,齐连黎?
“你你说的我不懂。”装失忆,只能装失忆。
五小姐死死地盯着她的脸,像是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可清漪如今是练出来了,这张病美人的脸可以摆出任何她想要的表情。
五小姐看不出异样,终是失望地叹了一声,“你当真什么都忘了,连黎堂哥都忘了?”
清漪笑笑,“黎堂哥?我该记得他吗?”
五小姐面向着面前的一汪荷塘,饶是荷叶翠郁,美景当前,仍难免伤感地轻叹,“爱情在世俗面前,真的这么软弱无力?”
这似乎是话中有话,清漪不知道她指的是邪连黎和之前的清漪,还是指她的母亲跟昨夜的男人。
但不管是怎样,她才十五的年纪,就如此悲观感慨,未免太早了点。
于是,清漪便试图宽慰地道,“爱情这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其实说到底,再深的爱情,走到最后,人老珠黄时,留下的也不会是什么心悸和情动,唯有习惯和亲情而已。”
五小姐听了,冷笑了声,“亲情?不是每个人都会为亲情负责的。——说真的,三嫂,你刚刚在房里说,看见的我娘的那个表亲,是个男人吧,你看见的时候,他们该不会正好因为“借钱”的事正拉拉扯扯的吧。”
清漪饶有兴味地挑挑眉,这五小姐或许是齐府里难得的性情中人,言谈间,都透露着她敢爱敢恨的蛛丝马迹。
见清漪不说话,那五小姐继续道,“我想,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样子,你都是一清二楚的,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不告发他们?实话说了吧,你那通好心的劝说,我娘不会听的。”
清漪默认了,“彼此彼此,你又是为什么不告发他们?”
“她是我亲娘。”
“她也是我四娘,我们是一家人。”
“你”五小姐诧异地看着清漪,而清漪则回她一个极恬淡的微笑。
五小姐盯着她的笑容,忽而无奈地悠悠道,“别这样说,她可没有把你当成一家人,所以,你今天的劝告全无作用,她所谓的‘接济表亲’,还会继续偷偷摸摸地‘接济’下去。”
聊到这里,清漪发现自己真的很欣赏这个五小姐的言谈举止,既然对方这么直白,她也不再迂回,轻笑了声,“既断不了,何不干脆做得再绝点,一劳永逸?”
五小姐怔了怔,“你的意思是,私奔?”
“嗯哼,这可是你说的。”清漪不忘没心没肺地反将一记,但是很快又道出正题,“昨夜我是瞧见他们了,而且看他们离开的方向,是往府里的后门出去的!你该知道,那里素来无人把守,只有负责守门的家丁有那里的钥匙!而那个‘表亲’应该是不会什么穿墙越院的功夫,否则也不会,总之,我觉得四娘是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搞到了后门的钥匙,才在昨夜将那‘表亲’送出府去,既如此,她为什么还不愿和那个男人直接逃走呢?——不要告诉我,她是贪恋齐府里的荣华富贵。”
五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