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溪看了他一眼,知道不惊言语里的意思。谍支是不能对任务里的人产生情感的,若是有,料想齐庄肯定会有惩治的法子。
不惊道:“也就是你现下在商支,才没那么严苛的规矩。”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奉劝你把握好自己,你夫君可不是虞家老头。”
虞清溪自然明白,桑榆比他想的更为敏感,细微处都能抓得住。他道:“我知晓。”
“你知晓便好。”不惊深深看了他一眼,才收回目光,呷了一口茶道,“我现下有个建议。”
“您说。”虞清溪看他。
“你这零嘴铺子的店子极好,不若与齐庄合作。”不惊道,“外地的闲不住由齐庄找人去开办,每个铺子每年分你五百两。”
虞清溪心思,这便是类似加盟的形式了。其实,齐庄若是要开零嘴铺子,大可以自己重新办一个,没必要占他一个才出来的店铺名。这零嘴铺子里的货源都在齐庄,虞清溪根本没有挟制的法子。相反,齐庄若是切断他的货源,他的“闲不住”倒是会有麻烦。他有些不懂了。
不惊见他没有立马接下这好处,便是一笑:“当然,我也是有私心的。”
“主子请说。”虞清溪就知道不会这么便宜。
“能者多劳,商支里天赋还不错的,我会拎过来到你店里打下手,出师的便送去分店里。”不惊道。
“就跟……焕那样?”虞清溪问。
不惊点头。
“成交!”虞清溪应下。他看了焕一眼,不过是多个跑腿的,偶尔提点一二,若是像焕这样,偶尔能推陈出新,举一反三的,他也是乐意指点的。
不惊一笑:“焕,明日一早便会有人接替你的位置,晚上你便去京都开第一家‘闲不住’分店。”
早就料准了他会应下?虞清溪深吸一口气,好吧,这么好的条件自然是不会不应的。
“是,主子!”焕应了之后,想了一下问,“主子,那店铺的牌子一模一样吗?”
不惊点头。
“连纹路都是一模一样?”焕又问。
不惊看了虞清溪一眼,又是点了点头。
虞清溪了然,这分店开出来,明面上看来这是齐庄暗人开的私人铺子,可实质上银子是流向齐庄的。这样只有一个好处,“闲不住”不管是他的店,还是不惊开的分店,都不会让人发现是齐庄的。譬如,虞清溪的亲眷,不会察觉到虞清溪和齐庄的关系。
“多谢主子。”虞清溪由衷道。
“下面来聊聊这个货品价值问题。”不惊看向虞清溪,“这瓷品和水玉器具虽然精致,可毕竟价值太高,且水玉并不是取之不竭的,万一断货,你这儿如何能供得上?”
虞清溪一笑:“这个好解决。这水玉小碗买上一只两只也算是一时兴起,多了也是用不着,毕竟不是古玩珍品。那便往后来买吃食,带上那水玉小碗,便可盛了回去吃,不装的钱。”
“这倒是可以。”不惊道,“那水玉小碗的确是不用多做了。”
“我本就是卖零嘴,又不是卖瓷器的,这盛放之物也是为了零嘴看起来更有意思些”虞清溪道,“踏入这‘闲不住’的大多是富贵人,盛放之物做得精致好看些,也能引得他们多多回头。这水玉不够,倒是可以找银器,琉璃器,玉器补上。花样的话,可以在节气、节日、生肖之类上花些心思,如此,也是有人为了集满一整套而过来买这零嘴的。”
不惊点头:“这花样你可有绘制过?”店里摆出的那些便是虞清溪的手稿,看起来画工也是不差的,既然他说出这些话,肯定早先也是想过的。
虞清溪一笑:“主子那儿的能人多的是,我这等拙劣手法只能做个包装物,再精致的便是没有了。”
不惊道:“没这等藏拙的。”
虞清溪挑眉:“好吧,我手里确实在绘制花样,不过并不是一整套的,是打算将每一季里盛开的花朵绘下。”
不惊挑眉:“你喜欢花?”
虞清溪无奈道:“我这零嘴铺子里逛的最多的便是女子,总是得画女子所爱之物。我若是画上刀剑,怕是无人敢买了吧。”
不惊点头:“眼下铺子也开起来,也有帮手在旁,你便安心出稿,我会安排画手替你修正。这花样也不必一下子出来,一周出一个花样也是可以了。”
“好吧……”虞清溪想了一通,算算时间也是有的。
突然,外头打更经过,一声响亮的敲锣声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突兀。
虞清溪眼眸一凝,不好!他连忙起身,招呼也来不及与不惊打过,便直往外走,他已经听到任桑榆的声息变化了。
不惊看着他飞快走出,却是半点轻功都不用,也只得摇摇头。一个跃身出去,拎了虞清溪一瞬间便飞跃到二进院子屋角。他轻道一句:“走了。”随后便消失在宅院里。
虞清溪才落定,便缓下心神。若是他从三进快步走到二进,任桑榆怕是将他堵个正着,现下有不惊帮忙,倒是落了个恰好的位置。他望着天上如弦般的月亮,安静地听着任桑榆从屋里走出来。
“这么晚不睡,在那儿作甚?”任桑榆一出来便看向檐下的虞清溪。
虞清溪转过视线望向任桑榆道:“睡不着。”
任桑榆缓缓走过去,清溪没有答做什么,只道睡不着,这等回避的答语让他心里略有失落。他扫过虞清溪前面的树影,心思起刚起来看到的窗纸上的影子,好似不止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