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在暗处深有所感地摇了摇头:哎,可怜的陛下……
“你好歹也表现得激动一些吧?”江诀揉了揉眉心,苦笑着说道。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龟毛呢?不是你让我不要生气的?现在我都照你说的做了,怎么你还有问题啊?”
李然失笑地朝江诀摊了摊手又耸了耸肩,江诀低头按着眉心,非常无措。
李然不但不激动,反而一脸开心地低头去跟江逸说:“臭小子,你要有弟弟了!愿望终于成真了,开心了吧?”
江逸一听,稚嫩的小脸便笑开了:“真的吗?弟弟已经在爸爸肚子里了吗?”
江逸伸出小手立马去摸李然的肚子,李然扼腕心叹,江逸这小子的话实在太具有杀伤力了。
“想什么呢你?你弟弟在别人肚子里!别乱动!”
李然敲了江逸毛茸茸的小脑袋一记,江诀在一旁看着,眸中精光一片。
“弟弟为什么会在别人肚子里?不要!那不是弟弟!逸儿的弟弟在爸爸肚子里!”
小江逸一听,不干了!
李然和江诀彼此望了一眼,他二人如今一个身处地狱,暗忖大事不好,唯恐江逸这小子以后缠着自己闹个不停,另一个则暗自盘算,眸中满满都是算计。
江逸觉得两位父亲嘴里的那个弟弟跟自己期盼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小时候曾经无意中偷听到几个宫人间的小声议论,说他不是凤宫那个男后生的,而是某个婢女生的野种。
江逸听了,就缠着江诀问他:儿臣究竟是父皇的孩子,还是母后的孩子?
江诀原想等他稍微长大一些再跟他解释,后来实在被这个小子缠得怕了,摸着他的头说:逸儿是你母后的孩子,自然也是父皇的孩子。
从此以后,江逸就深信不疑,自己是从他母后肚子里蹦出来的。(这小子实在太有先见之明了!)
所以在江逸的小脑袋里,只有他母后肚子里的孩子,才是他的弟弟。
如今李然居然跟他说,他心心念念盼望着的弟弟在别人肚子里,这怎么可以?
“父皇,儿臣要弟弟在爸爸肚子里!”
小太子立马就闹开了,神色肃然,很有气势。
江诀和李然面面相觑地互望了一眼,心想这小子的话还真是有够让人无措的。
李然凑到江诀耳边,低声问他:“你都跟这小子说过什么?”
江诀自然是想起来了,心想他说那番话的时候,江逸才一岁多一点,怎么那么小的孩子也会记事的吗?
一看江诀的脸色,李然就知道他肯定跟江逸说过什么,心中暗恨,遂不痛不痒地扔了一句话给对方:“自己惹的祸,自己搞定!”
江诀摇了摇头,在江逸耳边嘀咕一阵,那小子居然就渐渐平静下来了,看起来似乎已经和江诀达成了某种共识。
李然撇了撇嘴,不再理会他们,起身离开软榻,沉声喊道:“江云,出来!”
江云从暗处隐出来,朝江诀恭敬地行了一礼,李然走过去,正欲去拍他的肩,没想到江云往后一退,让李然伸过去的手落了个空。
江云之所以这样谨慎戒备,不仅仅是因为李然这厮不大好惹,同时也是碍于在一旁的江诀,他可没有忽略刚才江诀看过来那血淋淋的眼神。
李然撇了撇嘴,打算不跟他计较。
江云毕恭毕敬地低头问他:“主人有何吩咐,告知属下便是!”
“哎,你小子也太无趣了吧?”
李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脸无法苟同地望向江诀:“好好一个小伙子,怎么被你培养成这样?”
江诀哑口无言地望向李然,叹了口气,他还能说什么呢?
江云其实并不大明白这个人到底在感叹什么,但是对方一脸可惜满眼同情的样子,不禁让他有些发悚。
事实上,但凡见过他江云真面目的人,不是怕他,就是恨他,谁敢怜悯他?
“嗨!发什么呆呢?小面瘫!走,陪我练剑去!”
江云还是头一次听别人叫他“小面瘫”,他手握成拳,额上青筋暴露,如果不是碍于江诀吩咐过要保护眼前这个人,那么这一刻,他绝对会抽出手里的软剑朝李然砍过去!
江诀在一旁听着,看了眼李然和江云之间的剑拔弩张,摇头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