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丞问:“敢问太子殿下哪句不懂。”
景升笑眯眯地说:“本殿,每一句都不懂。”
大殿内因为他的这句话瞬间将为冰点,几个胆子小的宫女已经吓得跪倒在地,即便有站着的,也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原来如此,”景丞微微颔首。
他转身走到书案前,抽出一册厚重的《古语注解大典》扔在景升面前,“以太子殿下当前的资质,合该从基础学起,不适合学习兵法。这册书誊抄百份送去王府,本王会一字一句地检查,如有错漏,课业加倍。”
景升脸色一变,问道:“皇叔这是什么意思,不知本殿做错了什么,需要被皇叔罚抄?”
景丞道:“太子殿下并未做错什么。”
“那——”
“殿下虽然没错,只不过本王素来是个急性子,”景丞冷淡道:“只是未曾料想太子殿下如此驽钝,既然想学好兵法,那就按照本王的规矩来,如果太子殿下不愿配合,倒也简单,请皇兄卸去本王太子太傅一职便是,也好过辱没本王一世英名。”
景升涨红了脸色,怒道:“荣亲王你——!”
景丞嘲弄一笑:“天色已晚,微臣先行告退,太子殿下不要忘记誊抄《注解大典》。”
言罢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徒留景升在东宫内跳脚。
……
苏漾在景丞的地盘待了整整一下午,心境变化大概可以总结为:惊恐—紧张—困了—睡醒—无聊。
人在极度无聊的时候胆子就会变大,苏漾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这句话绝不仅仅是空穴来风,而是有一定科学依据的!
他琢磨着自己来这个世界好几天了,一听到景丞两个字就怂,导致任务毫无进展,他不能再继续堕落下去,他要奋起!他要用魅力征服景丞!
系统毫不留情地奚落他:“等你两条腿不抖了再说。”
苏漾:“……”
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好伐!
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苏漾拍案而起,直奔后院,顺着墙角的一棵歪脖子树爬上近两米高的围墙。没错,墨麟殿的主殿和偏殿后花园是连在一起的,中间只隔了这一道围墙。
也就是说,只要翻过这道墙,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景丞的寝宫!
他骑在围墙之上那叫一个豪情万丈,仿佛整个世界都匍匐在自己的脚下,王爷大人的寝宫近在眼前,等他摸清了这人的脾性,还怕找不到他的弱点逐个击破吗?
苏漾信心满满地握拳,仿佛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一个大嗓门的洒扫婆子问:“哎老刘头,你看是不是有人骑在围墙上面?”
说时迟那时快,苏漾由于受到惊吓脚下一滑,直接以一个优美的姿势坠落,刚好四肢朝地趴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愣是没敢发出一点声音。
却听那老婆子又说:“怎么不见了?方才还看见的。”
那老刘头打趣她:“天色这么暗,别是看错了吧,偏殿里就只住着新来的王妃娘娘,听说是尚书大人的公子,娇贵着呢,无缘无故爬树做什么。”
等这两人走远了些,娇贵的尚书大人的公子缓缓从地上爬起身,淡定地摘掉头上的杂草,一瘸一拐地走进景丞的寝宫。
他心有余悸地想,今天诸事不顺,还是速战速决为好。
结果刚推开门,他就感到一阵凉风吹过脊背,这种熟悉的不祥的预感!
屋里只点了几盏微弱的烛台,比之偏殿里的灯火通明,这宫殿显得阴森,冷清,就像景丞这个人,让人脚底发寒,打从心底里犯怵。
他拿起桌上的一盏烛台往里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如果说偏殿是精装豪华型别墅小洋房,那这里就是普普通通的两室一厅平价套房,差距不要太鲜明,以景丞现在的身份地位和威望,用得着这样委屈自己吗?还是说,他就喜欢这种质朴无华的风格?
苏漾对系统道:“难道景丞是那种生活在权谋宫斗世界里,却一心向往田园种田风的男主?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属性啊!”
系统:“……”
苏漾刚想再说什么,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腕,一下子重重摔倒在地上,手里的烛台因为剧烈的撞击随之熄灭。
他伸手在地上摸索,似乎是一条细长的锁链,很结实,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打造的,上面附着一股深重的寒气,仿佛能侵入骨髓一般,他下意识把这玩意儿丢开,指尖还保留着那种诡异的冰凉的触感。
景丞的屋子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而且还是在床边上……
他没来得及细想,房门便被猛地推开,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靠近,黑暗中他看不清对方的相貌,但他知道这人是景丞。
那双古井无波的黑眸,即使在夜晚,也泛着冷漠的寒光。
景丞没有直接靠近他,而是转了个弯,把屋里的灯盏一一点亮,很快这间黑暗的房间被柔和的光亮填满。
苏漾却不觉得温暖,他直觉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此时他瘫坐在地上,身上穿着早上那身华贵繁复的大红喜服,一头凌乱的黑色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鲜艳的饱满的唇瓣像五月盛开的月季,一双无辜的水汪汪的圆眼怔怔地望着景丞,其中带着不易觉察的祈求。
他小声地解释:“我,我饿了,想要吃的,可是没人理我,才翻墙过来找,可是这里也没有找到……”
苏漾自顾自地说着,景丞没有给他半点回应,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