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泽不理他们,他略一打量,看到了最里面的一张办公桌上放着肖杨拿过的手包,径直走过去拉开椅子大大咧咧地就坐了下来。
办公桌靠窗,微风从未完全关上的窗缝中吹来,暖暖的,酥酥的,沈浩泽觉得脑袋有些沉,于是换了个姿势,趴在桌子上摆弄电脑边的仙人掌。
肖杨换下运动服回到办公室,看到的就是高大的少年趴在他办公桌上睡得正香的侧影。
两个老师走了一个,剩下的一个冲着趴着的人努努嘴用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肖杨笑着摇摇头,那老师却露出了然的神情,大概以为沈浩泽是肖杨的亲戚或者学生,拿着书上课去了。
肖杨不知道这小子从何而来,他总是出现得猝不及防,无论你情不情愿都要在你眼前打转,讨人厌而不自知。肖杨走到他背后,试着推了推他的肩膀,沈浩泽纹丝不动。
这小子睡相极好,眼睛自然地闭着,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的频率颤动着,鼻梁又直又挺,嘴唇很薄,唇瓣微微开启着,凌乱的头发在空气中轻轻飘动着,做梦都像在拍画报。
肖杨一贯见到的都是他嚣张自得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毫无防备,一时之间看得好玩,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竟然没忍心叫他,搬了椅子坐到一旁,拿过教案看着。
沈浩泽睡得很沉,趴的时间久了呼吸都变调了也没醒,期间肖杨手机响了一次,他打开微信是陌生的好友提醒。
微信使用几年好友基本上已经趋于稳定,肖杨很久没有收到过新好友申请,他点进好友资料还没有看出什么端倪,等到点开那人的头像,看到相片上熟悉的脸庞,瞬间手指一僵。
竟然是消失了三年的董思齐。
董思齐没怎么变,依然笑得有些腼腆。
尘封的记忆被打开,扬起的灰尘在空气中旋转飘浮,渐渐迷蒙了视线。
和董思齐分手已有三年,肖杨记忆力一向是好,可是很多事情却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那人毫无预兆与他分手,一月之后就结了婚,从此音讯全无,只在同学聚会时无意间听说对方已经移居国外。
三年的时光,肖杨并非没有恨过,刚分手那段时间他把自己关在房间一遍遍回忆过往的岁月,神经质地搜索每一个细节,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才让他和他以为可以相伴一生的人走到无法挽回的一步。
他一门心思扎入了爱情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一直克制地站在界限边缘,早就做好了随时抽身而去的准备,甚至当他在默默准备婚事时他也毫无察觉,甚至还在傻乎乎地策划着对方的生日惊喜。
一场爱情里输的不一定是爱得比较深的那个,但一定是更加当真的那个。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再复杂的情绪也都变得模糊不清,虽然他开始对感情小心翼翼,但是这就好像受过伤害的伤疤还在,其实伤口早就已经不痛不痒。关于董思齐这个人,他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肖杨自觉和他没有联系的必要。
肖杨没理他,没过多久手机就又响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沈浩泽,把手机调成了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