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更想问问他在山洞里有没有人陪着讲话、或者是有什么别的机遇。戚观水被关进山洞里的时候只有六七岁,三观神智都没有完全长成,在最关键的时候与人世断绝这么多年——在现代的时候邢阳看过几个类似的新闻,那种孩子几乎都已经兽化,而戚观水……看上去要正常太多。
他又不敢问的太直接,只能旁敲侧击。
邢阳问完这句又补充道:“不想说的话可以不用说。”他把中衣脱下来给少年披到肩膀上。
戚观水抿着嘴没说话,乖巧的让邢阳给他穿衣服,让抬手就抬手,等中衣穿完他自觉的拿起外衫给自己套上,然后伸手道:“亵裤。”
邢阳:“……”
邢阳小心翼翼道:“亵裤等会儿给你买新的好不好?”
他上半身还光着,被风一吹有点凉。少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半晌点了头。邢阳松了一口气,他身上还带着来时用的荷叶,小巧碧绿的一片,遇水就放大数倍,邢阳踏上去站稳,伸出一只手扶着戚观水上来,解释道:“现在还在天道宗的地界,御剑太引人注意。我们现在要启程去东川城……”他犹豫道:“也不知道天道宗有没有戒严。”
戚观水道:“不会戒严的。”
邢阳看过去。少年没有穿裤子,白色中衣跟深色外衫将将遮住他大腿根,露出一小片让人遐想的阴影。他现在还是少年外表,第二性征并不明显,肌肤莹自如玉,亮如点漆一般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身后,乍一看像是个姑娘一样秀丽。
邢阳不知怎么的耳朵根有点红,回过神来险些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连骂了几句qín_shòu不如。
戚观水盘腿坐下来,挑起眼睫从下至上的看他:“剥皮鬼的事儿已经过去十一年了,他们早把我忘了。送饭的嬷嬷五年前就消失了。刚才有人赶来,应该是因为结界被触动,而不是因为我想逃跑。”
他抬着头,从脖颈到锁骨是一条脆弱修长的曲线,松松垮垮的中衣中露出一片若隐若现的瓷白胸膛,邢阳低着头看他觉得有点不舒服,干脆也坐了下来。少年手指勾住他一缕头发:“山洞中有泉水,我靠着它才将将吊住一条命……还有尔柳儿跟遇明送来的一些吃食。”
邢阳道:“经脉呢?”
戚观水摇了摇头,不想说的样子。邢阳干脆也不问了,努力给他描绘外边世界的繁华,每讲一样就要加一句‘一定会带你去看看’的保证。他结结巴巴说了一会儿,少年歪头道:“你别动。”
他凑到邢阳胸膛前,伸手按了一下一道长长的血痕。邢阳稍微有点痛,但是没躲,笑道:“刚才不小心划到的……你身上也有,等到了东川城先去买点药。”
他身上的这几道血痕是直接从山洞中跳下去的时候划伤的,都不深,只是略微有些血色。少年盯着看了半天,忽然伸直了脖子,轻轻地舔了一口。
邢阳差点跳起来。好歹忍住了,往后缩了一小点,伸手抵住他的额头,想了想,觉得有些问题还是要说一下的,“你刚才……”在山洞中、山洞外的动作都有点不太合适。
戚观水露出了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咬住他的耳垂吧嗒吧嗒的掉眼泪:“我想亲亲你,不可以么?”
“……”邢阳心情复杂,他耳边潮乎乎的,一片湿润,他换了个说法:“我们还有别的亲近方式,这种……”
戚观水声音更加委屈:“我梦到过你好多次,梦里你抱着戚观澜睡觉,给他脱衣服给他盖被子,我哭着说我也想要,可是你从来都没有看过我一眼。我只能自己幻想,想你就在我眼前,想得满脑子都是你,但是洞中能够摸到的只有石头跟黑暗……我盼了十一年才把你盼来,连亲一亲都不可以么?”
邢阳不敢说话了。他僵硬着身体任由少年的动作,努力跟身体本能做斗争。少年样貌本就雌雄莫辩,这时候伸出殷红的舌尖在他脖颈上舔弄,真的是让人有些……上火。他忍来忍去憋得难受,终于忍不住伸手把戚观水牢牢按在了自己的怀里:“睡一会儿吧,等上了岸我喊你。”
戚观水深深吸了一口青年身上独有的气息,闭上了眼睛。
他在山洞中待了太长时间,连阳光的味道都忘得一干二净,像是活在阴暗处的老鼠一样苟且偷生,骨头早就腐烂成了污秽。
他的确梦到过邢阳,却不是想让他哄着他睡觉。太久的寂静把他所有的yù_wàng都毫无保留的呈现了出来,梦中他粗喘着把他压在床上,凶狠又热烈的揉捏他的侧腰,从眼睫一路舔吻到腿根……
邢阳永远不会知道,他究竟怀揣着怎么样龌龊的心思。
他见到邢阳的那一瞬间几乎恐惧到麻木,想把这样不堪的自己藏起来,又忍不住扑上去紧紧抓住他。他丝毫不敢懈怠,竭尽全力表现出一个正常人会有的反应,不敢将内里的阴暗透漏分毫,哪怕那些浓黑的汁水时刻叫嚣着、想要汹涌而出。
浅薄的眼皮下他眼珠动也不动,把所有晦暗的、阴沉的、血腥的想法吞吃入腹,留在外边的,仅仅是一张美艳又单纯的皮囊。
作者有话要说: 戚观水:哦豁听说有人□□想玩□□来着?
戚观澜:……
戚观水:勾引到了么?没吧?
戚观澜:……
戚观水:所以说男人最喜欢的明明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先哭哭啼啼激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