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阳捏捏他的脸,笑道:“怎么?忘记啦?”
他倒是没什么不自在,两个男人没什么好别扭的。他低着头翻看竹篮,真的只有些小点心,冰皮绿豆糕、裹了红糖的糍粑、一盅冒着寒气的冰粥。
戚观澜低声道:“忘记了。”
青年身材结实,薄而结实的小麦色肌肉,几颗透明的汗珠从乳.尖滑落,两条人鱼线一路延伸进裤腰带中,低垂的脖颈上喉结上下滑动,脆弱的……想让人一口叼上去。
戚观澜伸出殷红的舌尖,舔了舔嘴唇。
邢阳满不在乎道:“忘了就忘了吧,过会儿我回妙春峰再——哎?!”他一抬头就看见戚观澜在脱自己衣服,震惊道:“怎、怎么了?你热?脱什么衣服?”
少年手指修长,勾在黑色的衣领上,漫不经心道:“太阳太晒了,你这样子走回去会晒黑的。我脱件外套给你。”
邢阳拍开他的手,把他的衣领拉了回去:“晒黑就晒黑了,又不是小姑娘,要那么白做什么?”
——他这一拉就坏了事儿。
戚观澜的衣领刚刚扯回去一半邢阳就把手收了回来。他疑惑的、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戳着他的腰逼着他往前走。戚观澜眯着眼睛,不动声色,看着青年作妖。
两个人面对面贴在了一起。邢阳站直了,上下打量半天,忽然后退一步,面无表情道:“你回太清峰吧,最近别来找我了。”
戚观澜:“……?”
邢阳伸手比量了一下自己的头,毛茸茸的头发被他压在头皮上,鸡窝一样的乱糟糟。他冷静道:“我就不该给自己立flag……戚观澜小朋友,你吃了什么长得这么快?”
少年骨骼偏小,侧面看秀丽精致的像是个姑娘——如果有哪家姑娘能比邢阳高半脑袋的话。邢阳又心酸又惆帐,当年的小孩儿怎么就长得这么快?一晃数年过去,他常年闭关,竟然丝毫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昨天戚观澜还是那个只能搂住他腰的小矮子,今天他就能够轻轻松松低头俯视他了。
戚观澜道:“立什么?”
邢阳难过道:“我怀疑我是受到了诅咒。”
戚观澜给他擦掉嘴边的绿豆糕渣滓,问道:“什么诅咒?”
邢阳痛心疾首道:“我所有的弟弟都比我高的诅咒。”
他说的都是大实话。他将近一米八,按理来说不算矮。可是戚观澜尚未及冠就已经比他高出了大半个脑袋,戚观水十有□□矮不到哪里去。至于邢星……他从小到大都是邢阳宠着,芳龄(……)十六的时候就可以轻松藐视他哥了。
真是让人难过。
戚观澜顿了一下,问道:“想不想长高?”
邢阳:“……啥?”
少年弯腰,一只手捏住邢阳的后颈,轻柔的捏了几下,另一只手绕过他的腰,伸到了下边。随后邢阳感觉身体一飘,竟然被他单手托了起来!
戚观澜手臂的承重能力大得吓人,隔着几层衣服都能感觉到结实的肌肉,他仰起头,轻声道:“长高了,开不开心?”
“……”邢阳面无表情,一巴掌拍在他的头顶,道:“放我下来。”
他们两个是走着回妙春峰的。因为戚观澜不仅仅是忘了带衣服,连佩剑都给忘记了。
不能御剑就只能走着回去。等他们赶回妙春峰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到黄昏,邢阳远远的就看见有个人跪在山踪居前边,走近之后顿时乐不可支。
果不其然是仰白玉。他家五师兄还是那张微胖、素白的脸,抽抽搭搭哭的像是个小媳妇。门里边陀从枫露出一张怯生生的脸,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这几年过去,当初的小姑娘也都像是柳条抽芽一样长得飞快。陀幼琳从个刁蛮任性的小矮子长成了一个……照旧刁蛮任性的不那么矮的矮子,当初只会躲在她背后看人的陀从枫反而要更高,变成个了知书达理的文静姑娘。
陀从枫看见邢阳,眼睛登时一亮,提着裙子跑了过来,急道:“邢师兄,您去劝劝吧……”
邢阳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能是出了什么事儿怎么样?估计是又跟陀幼琳打了一架。他扶住身旁少年的肩膀,摇头道:“陀幼琳呢?打完架就回去了?”
陀从枫无奈的点了点头。仰白玉哭的稀里哗啦,一边擦眼泪一边道:“我……嗝我最讨厌胳膊肘往外拐的人了!”
陀从枫紧张的绞着衣角。
邢阳笑得肚子疼。他身旁少年冷冷清清的一眼扫过来,像是不知道哪里好笑,细心的伸手给他揉肚子。
仰白玉这话是对陀从枫说的,他每次跟陀幼琳打起来,陀从枫都是向着陀幼琳,一而再再而三,仰白玉就委屈上了。凭什么呀?他们妙春峰的小师妹,非但要给人当牛做马,还要一心向外……真是委屈死了。
可是他又舍不得。除了偏心向着陀幼琳这一点,陀从枫平日里做事说话,真是让人一点错都跳不出来。她为人谦和,温柔如水,说话不急不缓,做事有张有弛,没人不喜欢她。
仰白玉瘪着嘴不愿说话,臊眉耷眼的像是个丧门星。陀从枫急坏了,在他身边团团转,想要把他扶起来又不敢,只能哀声恳求邢阳:“邢师兄,您去劝一劝长瑾师兄吧。总不能让人真的跪上一天一夜。”
邢阳闷声笑道:“谁知道长瑾师兄在哪?”
他话应刚落,山踪居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兰长瑾眉眼凛冽,环顾四周,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