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怕顾元纬会娶妻生子,然后忘记他。想到这里,心里就痛得不能呼吸。
他找到顾元纬,将他拉到水部司的后厢房,没有前戏,直接进入。他就是要他痛,让他流血,这样,他可能会将他记得久一点吧。哪怕是恨和怨?
顾元纬见他发疯,气得不行,为了自己好受,还是竭力配合。即使如此,他也流血了,比他第一次流得都多。
事后,段穹宇将准备的温泉山庄的房契、地契和仆人的卖身契递给了他。
顾元纬再也忍不了了,抖着那些纸张道:“你他妈什么意思?”
“我们分开吧。”段穹宇又狠狠地咬上他的唇,“不许忘记我!要一辈子都记得我!”
“那这是分手费,还是我的卖身钱?”顾元纬把纸张狠狠地扇在他脸上,纸张散落一地。
捂住微肿的脸,段穹宇苦笑道:“你想多了。那个庄子,有我们美好的回忆,我希望,无论以后你娶妻,还是和别人在一起,在那里的时候,都能够偶尔想想我。”
刚才凶狠的人,此刻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可怜兮兮地捂着脸,好像是他欺负他似的。
“你究竟怎么啦?!”
“我要去高昌。”
“什么?!你是文臣。”
顾元纬只看到段穹宇离开的背影。他的脊背仍然挺直,但顾元纬却觉得已经弯了。他失去了信心。
他想去追,却感到全身都疼,特别是某个部位。咬着床上的纱帐,顾元纬恨不得把它当段穹宇,咬死他。
第94章 启程
七月, 任左领军卫大将军的定国公刘民阔,任征西大将军,率领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左右领军卫六卫, 共二十万大军, 远征高昌。
圣人在长阳城楼上,为他们送行。太子和大将军, 带领众将士喝了酒。绣着“大辉”的旌旗迎风招展,在如蚂蚁一般的将士中, 格外鲜艳和醒目。
和其他将士一样, 段穹宇单膝跪在地上, 向圣人表达着精忠报国的忠诚、马革裹尸的勇气、不破高昌不回的信心。
是的,段穹宇虽然认为自己会死,但他坚信高昌绝对可以征服。就算没有上一世, 不知道结果,他也坚信。
大辉皇朝的强大毋庸置疑,国库充盈,民心所向。他以身为大辉皇朝国民而骄傲和自豪。
顾元纬上一世能够取得那么大的成就和地位, 除了拥立之功,还有征西取得的功绩。也是有了征西取得的功绩,他才能得到泰王的重视。
“必胜!必胜!必胜!”
震耳欲聋、排山倒海的呐喊声, 兵戈齐齐顿地的金属声,百姓挥手鼓励,使得大地都在颤抖,牢固的城墙都抖了三抖。
“必胜!”, 在此刻成为所有人的信念和目标。
段穹宇眼眶微红,这股气势势不可挡,无比强大。他感觉自己身体内,军人之魂被点燃,即使身死,也不重要了。
只要大辉能够胜利,个人的权利地位、恩怨情仇,又算得了什么?
他望着旌旗上的血红色,也不知道是多少人的鲜血染成。自己的血,能够使它更加鲜亮,也是一份成就。
打仗就意味着牺牲,能够马革裹尸还,都是一种幸运。至于身死后的荣辱,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启程,开拔!”刘民阔的声音响如洪钟。即使已经年过六旬,他依然老当益壮。在大家推诿的时刻,他毅然站了出来,承担了这份重担。
刘民阔当先掉转马头,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太子和亲兵,刘子石随扈。
穿上祖父曾经用过的铠甲,段穹宇显得意气勃发。段穹宇身为校尉,骑着疾风,带着一个营近一千人的队伍,跟着起立,开拔。
因为要过沙漠,只有少量战车,大军主要由一万重骑兵、五万轻骑兵和十四万步兵组成。步兵中有一万人负责运粮等后勤事务。
夏日炎炎,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天气,很多走关系进军营的人,刚出长安,就直嚷嚷要回家。
大将军下令,有任何拖慢行军速度的队伍,全体人员十鞭;任何有逃跑倾向的士兵,鞭五十;任何逃跑的士兵,原地处斩。
有了严令,刚开始,还没有人逃跑,但是拖慢行军速度的人,大有人在。
段穹宇一个空降的校尉,根本压不住场子。刚开始,他说不听也就不说了。
直到全营士兵挨了十鞭,包括他之内。很多人抱着自己上头有人,或者段穹宇是大将军的外孙,肯定不会出事想法的,都悔之莫及。
夏季的雨,总是特别多,狂风呼啸,大雨倾盆,脸上的水必须一直抹,才能看到前方的路。
又湿又热的铠甲贴在身上,一点都不好受。但是段穹宇知道,这一切,都才开开始,最难的是穿过大辉到高昌的两千多公里沙漠。
马鸣声响起,这并不奇怪,行军路上,马蹄声、脚步声、马叫声、人声,不绝于耳。奇怪的是,疾风时不时往后面望。
段穹宇也就从疾风望去的方向,看见了闪电。闪电的背上,一个满脸漆黑、头盔遮挡大半张脸的人出现在眼前。
看到他看过去,对方状似心疼马儿,低头去抚摸长长的马鬃。
顾元纬!
段穹宇的心火热起来,雨也不烦了,甚至觉得泥土的气息也是香的。他牵着疾风往后面跑去,马蹄踏起泥水,想要看看证明自己的猜测。
顾元纬见要躲不过去了,只能干笑着抬起头来,“嗨,段校尉。”
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