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萧景琰虽然多年不带兵,但是章法不乱,气势犹在。
虎军昨日傍晚才到了十里城不远处的那块空地,安营扎寨,稍事休息。
今日清晨起来,他便整肃清点了部队,按着关山宴齐的命令,向十里城城门进发。
关山宴齐总把开城凿门流汗流血的活儿交给虎军来干。因此不度城之战中,虎军的折损比龙军更重。
他跟关山宴齐不同。对关山宴齐来说,士兵只是地图上推进的标志,而对他关山翰墨来说,那些都是跟他比过枪赛过马摔过跤的兄弟。活生生地活过
,冷冰冰地死了。
如今只剩十万铁甲站在他的身边,却必须把不度城的血腥和死亡再重演一遍。
关山翰墨可以想象十里城之战会有多么严酷。
这是去往金陵路上的最后一座险城。
大梁已经退无可退,一定会拼尽最后一个人也要守住这里。
可是关山翰墨不得不做。
因为关山宴齐才是太子,是这次南征的最高统帅。他的命令自己不得不服从。
战马嘶鸣,马蹄不安地在地上弹动着,激起阵阵风沙。
只待日头升起,关山宴齐的出征命令就必须执行。
突然前方有士兵急急来报:“殿下,十里城城门开了。”
“什么?”副将震惊,“他们放着这样一座险城不守,是准备出城拼死一战吗?”
“来了多少人?”副将问。
“一人。”
“一人?”副将更惊讶了,“怎么,是来议降的?”
“不是。对方未带信使令旗和金印,反而铁甲披身,带着武器。”
“哦?”关山翰墨道,“我去看看。”
他一身黑甲,策马前行,虎军自动让开一条道,静默着让自己的统帅通过。
关山翰墨行到阵前,看到对方果然来了一人,单枪匹马,一身红色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萧景琰!
两人在呼啸的寒风中对峙。
“靖王一人前来,所为何事?”关山翰墨问他。
萧景琰朗然一笑,手中枪尖一挑:“听闻二皇子枪剑弓马无一不精通,在沙场上驰骋之时,无人敢与你并驾齐驱。萧景琰特来讨教,还请二皇子赐教,
与我一战。”
身边副将立刻上前:“殿下,万万不可。您是皇子,万金之躯,若有什么闪失……”
“住嘴!”关山翰墨道,“我是皇子,难道他萧景琰就不是?”
“二皇子还在嘀咕什么,莫非是怕了,不敢与我一战?”萧景琰又笑。
“我关山翰墨,六岁就随军上过沙场,还不知道这个怕字怎么写。”他道,“我应战!”
“殿下!”副将依然想要劝住他,可是关山翰墨挥了挥手。副将知道再劝无用,只好退开了。
“拿我枪来。”关山翰墨道,解了身上的披风,扔给部下,然后接过部下手里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