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才叔叔呢!”林乐白了他一眼,凑过去嗅了嗅,连忙捏住了鼻子,“你还未成年呢,喝屁酒啊!”
“我马上就成年了!”夏琅从裤子兜里掏出身份证,在林乐面前晃了晃,“看看,再过不了几个月我就十八了,四舍五入,也差不了多少 。”
“滚蛋吧你,让你哥知道了,又得揍你!”
夏朗不屑地哼了一声,“那只鸭子才懒得管我呢。”
“不许这么说你哥!”林乐一巴掌呼过去,气道:“我说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啊?你哥的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都拿到手了,说不去就不去了,这都是为了谁啊,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那是他活该!要不是他,我爸妈能…能…”夏朗偏过头去,强忍着倔强的泪水,眼眶憋得通红。
“那是意外,你父母难道不是他的父母吗?他有多难过你知不知道?”
“你少他妈教训我!你和他根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夏朗急了,腾地站了起来,拔腿朝着门口走去。
“好好好,不说不说…”林乐连忙将他拉了回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声好气地对他说道:“小朗啊,你哥没跟你说吧?他已经不干那个了,他现在做的是正经营生,你就别再说那些侮辱他的话了,全世界都瞧不起他,你是他弟弟也那么说他,他嘴上不说,心里得多难受啊?”
夏朗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那他现在做什么去了?”
“你哥不让我告诉你。”
“切,爱说不说。”
“反正你小子要是有点良心就给我好好学习,别天天跟个混子似的花天酒地,穿得光鲜亮丽的,在你那群小弟面前冒充二世祖!你就算想糟蹋你哥的辛苦钱,也要替你父母想想,明不明白?”
夏朗一肚子不服气,但又无力反驳,只能狠狠地哼了一声,还不解气,又伸腿使劲踹了一脚椅子。
“你他娘的别跟我这犯浑啊!”林乐对着夏朗的腿踹了一脚,困意袭来,又是一个哈欠,“不是让我帮忙么?说吧,赶紧放完屁老子好回家睡觉。”
夏朗安静了下来,嘴张了又合上,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拉下面子说道:“那个…明天家长会,要说些高考的事…”
“嗯。行,我这就跟你哥说。”
“谁让你跟他说了?”夏朗急忙按住林乐要掏出手机的手,声音中带有一丝不甘的恳求,“那个,能不能...你去?”
“我去?”林乐指着自己的鼻子,头快摇成了拨浪鼓,“你还记得你高二的时候我瞒着你哥去了一次,回来你哥差点没把我废了!我可不敢了。”
“我说你怎么这么怂啊?别忘了你比他大两岁,怕他干什么?你还是警察呢!”
林乐也不在意夏朗的奚落,没皮没脸地笑了笑,“你哥那么大个,我从小就对他马首是瞻,小弟当习惯了,改不了!”
“我看你他妈就是贱到骨子里去了。”
“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这个忙,我帮不了。”
夏朗的气性也上来了,站了起来,“行,你爱帮不帮,但你别告诉夏寒。”
“这我可做不到。”
“你…行吧,那我不去上学了。夏寒换手机号我没告诉老师,反正她也找不着他。”
林乐知道夏朗和他那个亲哥一样,平时不着调,犯混蛋的时候倒是言出必行,这要是真的不去上学了,夏寒肯定得气得原地爆炸了。林乐一个头两个大,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欠这两个祖宗什么了,让自己在这对兄弟面前这么没脾气。
“行了行了,大爷,我是你孙子行吧?我去,我去还不行嘛!几点?”
夏朗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挑了挑,又坐了回来,得意地晃着椅子,“下午四点。”
“行吧,我就再忤逆犯上一回。”林乐没好气地说道,“你说你到底为什么不让你哥去啊?”
夏朗咬了咬嘴唇,“我这次又是年级倒数后十名,不想让他知道。”
林乐枕着双臂,调笑道:“知道自己丢人了吧?也是,你哥当年天天玩得昏天黑地,照样每次都考第一,唉,你说他这是图什么,早知道你去当鸭子,供你哥上大学多好,是不?”
“林乐!”夏往他脸上狠狠砸去,羞愤得满脸通红,昏暗的灯光下,林乐看到,那双和夏寒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点点黯淡的水光。
林乐到底是和夏寒一起疼夏朗长大的,看见夏朗这幅倔强的样子,心一下就软了,也不再那样嬉皮笑脸,他捡起地,拍了拍上面的土,又递给夏朗,声音轻了许多,“喏,拿着,不逗你了,我要是被你哥扒皮抽筋了,你记得给我上柱香。”
夏朗嘟着嘴,忍不住偷偷笑了笑,“嗯,还会给你烧点纸钱。”
“行了。”林乐摸了摸少年的头发,“唉,你自己也努力一点,你哥他…”林乐咬咬牙,死就死吧,“他现在晚上给别人洗车,这大冬天的,满手都是冻疮,都是为了养哪个狼心狗肺的兔崽子啊?小朗,你快懂事些吧。”
椅子被夏朗晃得嘎吱嘎吱响,林乐看着面前低着头沉默的少年,知道自己说的话,应该是被他听进心里去了。
许久,夏朗腾地站起,“我走了。”只淡淡地甩了三个字,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夏寒和左尘现在都是每天晚上十点下班,两个人到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