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钟振桥和钟振林抽取的速度同样不快,但他们所处的位置是魔气最重的地方。在这种地方失去了封魔印力量的保护,齐邵几乎是立刻就昏了过去。
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好像睁开了眼睛,可是入眼的只有一片漆黑。他伸出手去,触电的感觉让他立刻想到了之前的那次梦,他好像又来到了上次梦见的地方。
他屏住呼吸仔细探听四周的动静。这次非常安静,装着他的这个容器没有动过,附近也没有人说话。
怎么会在这时候来到这里?难道真的是封魔印之间的感应?这种感应的出现是随机的还是有什么规律?要是能掌握其中的规律也许就能给钟青宇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了。
齐邵正思考着,突然听到“嗡——”的一声长鸣。声音离得很近,近的就像是从他身体内部发出来的一样。这声音明明不是很响,也不是很尖锐,齐邵却觉得特别刺耳,好像整个人都要震碎在这个声音中一样。
他猛地睁开眼,眼前还是封魔井,他的左右手分别被人握着,背后也有一只手掌,暖意正源源不断地从背后手掌接触的部位传遍全身。
“你怎么样?还坚持得住吗?”身后传来钟青宇关切的声音。
严重的脱力感让齐邵说不出话来,只能稍微点下头。他感觉到自己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眼前封魔井的上方悬着一团柔和的光,和周围树上的有些像,但树上那些跟它比起来大概就是萤光和皓月的区别。
在这团光的笼罩下,散溢出来的黑气正在逐渐减少,其中有一部分缩回了井里,还有一部分就直接消失了。
整个过程不持续了多久,由于难受,齐邵觉得时间过得异常慢。最终周围的黑气都清理的差不多了,钟振桥和钟振林二人才引导着封魔印重新回到齐邵的身体里。
一结束,钟青宇顾不上还有长辈在场,立刻从后面拥紧了齐邵:“现在怎么样?感觉有没有好点?”他握住齐邵的手,将自己的灵力不断送入齐邵的经脉中,引导齐邵身体里的灵力流转。
很快齐邵就觉得自己好多了,只是还残留着些许脱力感。
再看钟振桥和钟振林似乎也非常疲惫,尤其是钟振桥,原先只是动作迟缓,但看起来还像是个中年人。现在他身躯都佝偻起来,若不是头发还没有全白、脸上还没有遍布皱纹,仅从身影来看竟像是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了。
钟振林比钟振桥看起来要好上一些,不过一开口,声音里还是透出了虚弱:“这样指标不治本,虽然暂时消除了一点魔气,但现在封印松动,再过半年又能溢出这么多来,之后的速度还会越来越快,净化起来要耗费的灵力会越来越多,很快会到我们耗不起的那天。”
“可是我们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我到处接案子碰运气太浪费时间了。要不还是找陈家给算一卦吧,再拖下去等封魔井失控的时候一样瞒不住。”钟青宇说。
这次钟振林没有反对,而是说:“你跟东宴那孩子关系好,有时间找他打听一下。”
封魔井的事情暂时处理好了,大家这会都很累,钟振林扶着钟振桥回屋里休息,然后准备带着钟青宇他们一起下山。
走前钟青宇跟父亲告别,钟振桥现在的情况比他们来时糟糕不少,那会尚且还能对外界做出一点反应,现在几乎就像个木头一样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管钟青宇说什么都没有回应。
就在钟青宇心里难受看不下去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动了一下,抓住了钟青宇的手。
“陈……陈……”他艰难地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爸,你想说什么?慢慢说不着急。”钟青宇重新蹲了下来,平时着他爸爸的眼睛安抚道。
“大哥,你是不是想说找陈家帮忙?”钟振林也走近跟前问道。
钟振桥抬起头看向钟振林,露出了茫然的神色,良久视线又转到别处,叨念起来:“小芸……小芸……”
小芸是钟振桥对自己妻子的称呼。自从他妻子去世后,他偶尔会这样,早年的时候不太多,这几年越来越频繁。先前呆症还没有这么严重的时候每当他开始叨念起妻子的时候,钟青宇就知道他基本对外界不会有什么反应。现在他的情况恶化的这么严重,就更不可能再问出之前想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