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头他却不直说那件事,而是拿腔拿调地道,“很多时候,看起来危险的地方,其实是安全的,而看起来安全的地方,反倒是最危险的。你不这么觉得吗?”
“赵大哥,”羽鸿意干笑两声,“你大可直说。”
赵磐原地扭了一下,“你已经在山林里躲了这么久,难道觉得只要你一直躲下去,关阳侯就不可能把你找出来吗?”
“是啊,山林再危险,也不是无人能出入之境。若是没有关阳侯,我还能再山林里仔细磨砺。既然关阳侯的人早知我是躲入了这里,随着时间推移,这里只会越来越不安全。我确实得想个办法离开,越早离开越好。”
赵磐听得连连点头,高兴得喝了一口酒。
“所以赵大哥,”羽鸿意问,“你要我帮忙的那件事,是要去城里吗?”
赵磐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
“就是那个下阳郡吗?”羽鸿意又问,“为了你曾经买下的那些个花男?”
话都到了这个地步,赵磐也实在无法再扭捏下去,不得不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那些花男我买下之后,其实并未据为己有,很是放了一些回去。其中有一个姓季的,现在就住在下阳郡,和其他花男的关系都很好,和走掉的几人常常书信联系,我常常需要从他口中知道其他人的下落。但这季哥儿脾气古怪,对我更是有着很大偏见,每次看到我都没有好脸色。不,不止是对我,他对大多数男人都没有好脸色,对女人也一般般,只对同为花族的人好。”
“难道你想让我去和那季哥儿套关系?”羽鸿意大概有些明白了,却又有些不明白,“至于特地找我吗?那些个花男,难道就没一个愿意和你说话的?”
“当然不是。”话都说到这个地步,赵磐也就干脆坦诚了,“如果只是这样,我也不会这么急着求人解决。但我上次去看那季哥儿的时候,他破天荒和我说了一件事——原本一直和他书信联系的其中一个花男,忽然断了音讯。”
听到这里,羽鸿意也不禁神情一肃,“具体怎么个说法?”
“没有具体的说法。什么时候断的联系,之前他们都交流过什么,那季哥儿通通不肯告诉我。他甚至还觉得是我对那个失踪的花男下了手……莫名其妙……放了又捉?我至于吗?”
遇到这种事情,难怪赵磐会头疼,羽鸿意不禁心生同情,“所以你要洗刷你的冤屈?”
“我要把那个人找出来,弄清是怎么回事。如果其实没出事,我要那姓季的给我道歉。如果真出了事,还得想办法救出来。”
“我的任务就是套话?”
赵磐张了张嘴,几乎就要说出点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半晌之后,他叹了口气,“套话是第一步,如果后来真查出什么,说不定还得麻烦你更多的……具体的……唉,我还真不好开口,到时候再说吧。哪怕到时候你不愿意,之前帮了多少,我就会记着多少。”
羽鸿意便应承了下来。
入城的准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首先那张面具羽鸿意戴在了脸上,化身成一个依旧十分俊逸、却和原主长得毫不相同的青年。因为要利用花族人的身份,药水没有涂上。
行李没必要带。至于如何通过入城守卫的核查,全靠赵磐一手安排。
面具只有这一张,慎思和晴思的容貌也需要掩饰,于是都只是草草花了点妆。保险起见,他们一路上都没有离羽鸿意太近。
等到终于顺利入城,久违地感受到了城里的人烟气,晴思第一个欢呼,视线都被街道两旁贩卖的小玩意晃花了眼。
“喜欢就自己去玩玩吧。”羽鸿意给了她一点碎银钱,叫赵磐给她说了地址,“别玩得太晚,太阳落山之前一定来找我们。还有,注意安全,千万不要让人给缀上。”
晴思连连点头,欢快地就逛起了街。
这姑娘大难不死之后比以前凶悍十倍不止,羽鸿意对她并不担心。
赵磐一些手下也跟放假了似的,脸上喜笑颜开,左看看右看看,左走走右走走,不一会儿就乱没了形。赵磐干脆也大手一挥,让他们自由活动了。
最后到达那季哥儿住所的,只有羽鸿意慎思赵磐叶凉,并其余四五个小弟,加起来没有两张手。
“季音!”赵磐便开始叫门,“季音,开门!你赵哥哥来了!”
叫了半晌,门不开,赵磐又道,“你别忘了这房子谁买的!”
这句话音刚刚一落下,立竿见影,门吱呀一声就开了。赵磐刚准备招呼人进去,眼前所见却令他悚然一惊,反倒后退了一步。
只见开门之人穿着一套血红的纱衣,半透着露出白皙皮肤,眼角眉梢都带着风尘媚意,活脱脱一副青楼门前站街的样子。此人慢慢走下台阶,冲赵磐笑道,“门都叫开了,赵哥哥你怎么不进来?”
这和赵磐之前所说完全不一样,羽鸿意也不禁瞠目结舌。
赵磐更是吓得够呛,“季音,你怎么又搞成这样?”
“我本就这样。”那季音的笑容开始变冷,“我就是做这码事的……你当初将我买下的时候,不还和那老鸨说,就喜欢我这幅打扮吗?省得我又不小心忘了自己的身份,还得你来次次提醒我。”
这一句话倒是能让人听出来意思来,看起来确实偏见颇深啊。
说罢,季音的目光转到羽鸿意的身上,愣了一下,仔细多看了看,原本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