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心念运转,便是低声道:“二少乃大族旺姓,民女出身卑贱,岂敢忘了自己的根本,玷污了二少的清誉?”
这话里的意思便是委婉拒绝了二少的垂怜,若是平日里,尧暮野自然能听出话机。可是现在,他的那点子心思全是落在了玉珠轻启的玉唇之上。
这妇人生得最美的便是这一点红唇,如同带露的娇嫩花瓣,嘴角微微凹下,总是会给人时时带笑的错觉,而当她轻启娇唇,露出里面明洁的牙齿时,便是最美的白玉也雕琢不出的光润……
以前离得远些还好,可如今一时冲动将这妇人揽在怀里,幽香盈鼻,那一点娇艳近在眼前。那妇人方才食饭后,用香茶漱口,那略带苦意的茶味竟然也平添了别样的香甜……
这般心猿意马下,就算妇人婉拒,他也全当作了小女子的羞涩半推半就。只一低头之下,便将那两片嫩唇含在了口中。
玉珠犹自在措辞,可是哪里想到那尧二少竟然这般贴了上来。一时间直觉得那男人竟然轻车熟路地用舌启开了自己的嘴唇。捏住自己玉手的大掌倒是松开了。可是却径自捏住了自己的下巴,迫得她启了口,那极具侵略的舌便是这般一路缠绕进来……
玉珠生平从未与男子这般的亲近,这般亲密无间的大是超越了她之想象,一时间所有的分寸皆是被搅闹得尽是抛在脑后,只单手拔下了自己的头上的那一根木簪,径自朝着轻薄男子的肩上袭去。
尧暮野此时真是有些沉迷之感,可是当这女子从头上取下簪子时,他还是敏锐地感觉到她的身子微微一动,接着一股冷风袭来,他身为武者的的警觉总是身体先于神智做了决断,只这么起身一挡,那女子手里的事物便转了方向,在沉闷的声音里,竟是刺入了一旁桌面里……
这木簪乃是木质,可是这女子的手劲儿也是够狠的,竟然能让这等脆弱之物入了桌面足有一寸,刺入之处隐隐有开裂蔓延的痕迹。
这便是玉匠开玉劈石之力,但由一个看似妙龄的小女子发出,竟有让人瞠目之感。
这一下,顿时冲散了满室旖旎,叫二少理智了几分,只狠狠一把握住了玉珠造次的手腕,磨着牙道:“你想要行刺于我!”
若不是事态这般紧绷,玉珠一定想要好好奉承一下这位二少倒打一耙的本事。明明是他非礼在前,现在偏她这弱女子沦落成了行刺贵人的贼子!
借着这势头,玉珠也不管自己的手腕被二少钳制得甚疼,只从他的身上滑落,被迫举着一只胳膊跪伏在地,这次也再顾不得委婉含蓄,只直白道:“民女不愿……”
这次,二少也真真切切听得入耳了。那开裂的桌面,正如此时二少轰然龟裂的面子。
这午后的温存,竟是自己会错意一头热的空欢喜?这是二少生平里鲜有的经验。
只要想到自己方才若是少了些警觉,只怕现在自己的肩头就要被彻底贯穿,鲜血淋漓……心头的恼意,还有不来台的尴尬杂糅在一处,便如加了油一般,骤然火起,捏住那手腕的力道自然也是不大受控制了。
玉珠被捏得甚疼,却紧抿住嘴,没有发出半点哀求痛叫。
直到那手腕不堪受力,发出细微的咔吧声,二少这才似乎惊醒一般,猛然收了手,只是看着面前女子就算痛极依然静默不语的模样,他脸上的怒意更盛。
玉珠也不敢起身,依然跪伏在地,低头一边看着石板上的纹理脉络借以分散手腕处的痛感,一边静静等候二少的发落。
只是在一片静默之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是房门被打开,又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玉珠微微抬头一看,二少早已经出了房门扬长而去。
这便是从小活得恣意生养出来的脾气,就算是搅闹成了一团,也尽可若无其事地甩手而去。玉珠微微摇了摇头,只轻轻托起自己似乎骨折了的右手腕,慢慢地倚靠着桌腿歇息了片刻,这才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锦书也进来了,只是那脸上不再带笑,带有一种莫名的紧绷,只拘礼道:“方才二少吩咐,说是六小姐不小心握笔时,手腕受了伤,二少深表歉意,已经命人备下了医药钱银,还请六小姐移步到陶神医处,待得医治了后,奴婢会备下车马送小姐回转。”
说这话时,可以看出锦书那一双眼几次打量着那被贯穿了的桌面,再惊疑不定地回看着眼前这个依旧温婉和善的小女子。
玉珠此来,就是想要见陶神医一面,听了这话,正是巴不得,便说了句:“有劳锦书姑娘了。”
陶神医在总兵府一处幽静的小宅暂居,他也是刚刚从王家赶回来,没想到再见故人之女,却发现她手腕受了伤。老头不由得心头带气:“你既然一心想要继承父业,专研玉雕,怎么可以不爱惜自己赖以生计的手呢?若是断了,难免要落下病根,到时使不上气力,你是要去雕豆腐吗?”
玉珠是领教过这老者的可爱之处的。虽然嘴巴若锋芒开刃的刀剑,可是心头却有团热火。
当下便是笑着道:“是玉珠不懂事,平白地教陶先生担忧了。”
可是当老先生看到玉珠那红肿,明显带有大掌握痕的手腕时,一双老眼顿时睁得老大:“你这是受了何人欺辱?”
玉珠不欲节外生枝,微微笑道:“不过是手腕意外受伤而已,不曾遭受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