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闻相这只老狐狸太狡猾,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单从这些证据来看,只能说明刘明远借他的势在外面为非作歹,最多定他个治家不严之罪,连他一根毫毛都动不了。
“阿柏,你料的不错,昨儿夜里牢房起了火,要不是我今天去的突然,就要被他们蒙在鼓里了,不过幸好人没事,我已经把他们安排在厢房了,也派了人日夜监管。”肖谨之喘着粗气,一口气说完,狠狠灌了一杯水。
“你先看看这个。”魏王递给他一沓纸。
“可恨。”
肖谨之“哗啦啦”的翻过去,买/凶/杀人,卖官鬻爵,哄抬粮价,圈地伤人,拐卖人口……桩桩件件,罪恶滔天,他猛的一锤桌子,狰狞道,“我这就去把他抓回来,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去吧。”魏王也很赞同。
“啊?”
魏王这么干脆,肖谨之反倒冷静下来了,杀一个刘明远算什么,只要闻相一日不倒,就有无数个王明远、张明远冒出来,他摸着鼻子道,“我一时气愤罢了,要是打cao惊蛇就不妙了。”
“要惊早就惊了,现在不怕打cao惊蛇,就怕他一直龟缩在洞里不肯出来。”魏王敲着膝盖说道。
“你认真的?”肖谨之还是觉得有些cao率。
“嗯。”魏王点头,“顺便把那个小戏子也带过来。”
“阿柏你是想?”肖谨之心里咯噔一下。
“告御状当然要有苦主了。”魏王看了肖谨之一眼,觉得他不对劲儿。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就算他告了,也动不了闻相,反倒会惹恼他。”肖谨之不敢看魏王的眼睛,辩解道,“当然,我不是怕他,只是——算了,就按你的来吧。”
“嗯。”魏王不明白他在纠结什么,安慰道,“不会有事的。”
“嗯。”肖谨之丧气地点头。
*
“腿脚够快的你,啊?”
肖谨之踹了刘明远一脚,对魏王他们道,“我到他家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要不是我机灵,早在城门口安c-ha了人手,就教这王八犊子跑了。”
刘明远动了动被绑的死紧的手腕,委屈道:“魏王爷,肖大人,不知刘某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劳您二位兴师动众。”
魏王不说话,肖谨之又踹他一脚,“你犯了什么事你自己不清楚?”
刘明远悄悄往后挪两步,离肖谨之远些后,开始喊冤,“大人冤枉啊,大人,cao民不过一微末商人,向来本本分分做生意,从不与人为恶,还请大人明查啊。”
“怎么,要本官来提醒你吗,半月前你为了芒山的温泉庄子将原庄主陷害入狱,他儿子上门讨公道,被你的家丁打了个半死扔出城外;两天前,你在王城里散布流言,造谣大殿下恃强凌弱;一年前,你看上许州风月楼的姑娘,人家不从,你便将人弄到了军营;三年前,柳州大旱,你和当地的粮商趁机哄抬粮价,大发灾难财,致使柳州饿殍满地,死伤无数……十年前,你指使人拐卖孩童——”
随着肖谨之像背书似的一件一件数过,刘明远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难看,他咬着牙强作镇定,“大人说话可要讲真凭实据,小人虽人小位卑,却也不是什么屎盆子都愿意往头上扣的。”
“要证据是吗,给你证据。”肖谨之将一沓纸甩在他脸上。
“不可能。”刘明远突然挣脱绳索,捡起地上的纸一张一张翻看,越翻越快,“这不可能。”
他眼睛赤红,看了肖谨之他们一眼,突然开始撕毁证据,“斯拉斯拉”的声音不断响起,他脸上带着快慰的笑。
“撕吧,这样的手抄本要多少有多少。”就在刘明远撕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肖谨之突然c-ha话。
刘明远手上的动作猛的一停,他仔细再看纸上的字迹,和自己的很像,但确实不同,刘明远知道自己是被他们耍了,顿时怒视着肖谨之,“你?”
“你?你刚刚这是做贼心虚不打自招了吧。”肖谨之嗤笑道。
刘明宇眼中怒火更甚,拳头攥得嘎嘣响,却没有辩解,他知道现在是多说多错。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还是魏王开口,“好了,案子既然已经问清楚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本王府还有事里,先告辞了。”
肖谨之眼珠子一转,恭身道,“王爷说的是,这人罪行滔天,非凌迟不足以平民怨,到时场面血腥,万一惊扰了殿下就是微臣之过了。”
“嗯。”魏王拉着荀宇朝外走去。
刘明远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嘴上一来一往就将他的生死定下了。他以为肖谨之把他查的底朝天,肯定知道他和相爷的关系,看在闻相的面子上肯定不敢把他怎么样。至于魏王,虽然自己为了帮外甥(闻道远)得罪了他,可外甥女儿马上就要嫁进王府了,他肯定不会要了自己的命。
刘明远从看到证据到刚才一直这么肯定着,可现在他不确定了,眼看着魏王已经到了门口,他忙开口道,“王爷,您可能不知道,我是闻相的小舅子,我姐姐是相府夫人,过几天您要娶的闻家小姐是我的嫡亲外甥女儿。”
“哦?”魏王回过头,语气颇为玩味,“干我什么事?”说罢抬脚迈出门槛。
“这?”刘明远眼睁睁看着魏王走远,指着慢慢合上的门说不出话。
肖谨之在心里为荀小白的霸气鼓掌,忍笑道,“呦,没想到你的靠山还挺大的,刚才失敬失敬。”
刘明远听着肖谨之似嘲若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