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外,终于抑止不住地考上了墙壁。外面侍候着的宫人见状吃了一惊,心里隐约有了计较,却无人敢多嘴一字。
扶苏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勉强笑了笑,道:“劳烦将我送回府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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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扶苏照例地出现在早朝上。嬴政高坐在堂上,目光从在冕旒后落在他身上,见对方除却面色略有些苍白外,神情举止,一切如常。
他挪开目光,只做浑不在意。
退朝之后,扶苏独自慢慢地朝外走去。不少朝臣从他身边走过,客客气气地拱手一礼,却并无人同他并肩而行,或者攀谈什么。
嬴政子嗣众多,朝中局势亦是跟着变幻莫测。人人时刻关注着风吹草动,调整着自己手中的筹码该押往何处。前些时,扶苏立了些小功劳,似乎赢得了嬴政的赞许,不少人便趋之若鹜地凑了过来,然而似乎自打出巡回来之后,二人的关系便发生了一些变化。朝中之人虽不知道他父子二人那极为隐秘之事,但眼观耳听,却也发现了这素来不讨陛下喜欢的长公子,近来不知是何缘故,同陛下再一次回复到疏远冷落的关系。
故而他们悄无声息地收回了手中的筹码,静观其变。
扶苏对此自然是心明如镜的,却也着实并不在意。一来,以他此时的处境,着实不宜同朝臣走得过近,故而对于旁人的巴结,他素来只是冷漠以待;再者,那些该及早留意,收为己用之人,他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他知道自己正在下一盘极大的棋,每一步走得可谓是举步维艰,如履薄冰。但他明白,这盘棋难之处并非对手的强大不可战胜,而是自己的心魔。
正沉吟间,却听身后一个声音响起:“长公子!”
第十三章
扶苏闻言回过身去,却见李斯缓缓走了上来,对他拱手一礼,道:“不知长公子今晚肯否赏光,去臣府中一叙。”
扶苏闻言挑了眉,道:“以扶苏现在的情形,还能如李大人这般同我相交的,朝中只怕是不多了。”
李斯并不作答,只道:“钢不在多,用在刀刃上才是最好,敢同长公子相交的亦不在数众,得力者即可。”
扶苏唇边添了几分笑意,没有点破这彼此皆心知肚明的哑谜,只道:“既如此,扶苏今晚一定前去。”
李斯拱手一揖,道:“臣恭候长公子大驾光临。”
扶苏颔首,二人步出宫殿,正是作别之际,忽见一人骑在马上,朝这边奔了过来。定睛一看,却是胡亥。
胡亥近日得了赵高指导骑术,身手已是今非昔比,有了些驾轻就熟的意味。他一提马缰,稳稳当当地在扶苏面前停了下来,兴冲冲地道:“大哥,下午围猎一事,听说你竟不打算前去?”秦朝尚武,故而相聚围猎、切磋身手便成为了嬴政诸多儿子们的日常活动之一。在胡亥看来,自己的诸位哥哥对此都是分外热衷的,极少有人推辞不去。
扶苏面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只微微笑道:“近日事务众多,实在抽不出空闲来,待到时间充裕了,定不会再拂大家的意思。”
胡亥闻言倒是并未生疑,实则在他看来,大哥不在的时候,如若父皇无疑中出现在围猎场地,自己兴许还能更多地得到一些注目。
故而他只是笑笑道:“对大哥而言,自然是政务为重。”说罢以礼告辞,挥鞭而去。
扶苏目送着人远远地去了,一回头,发现李斯还立在原处看着他,便对着他微微一颔首,转身上了轿。
李斯恭恭敬敬地恭送人离开,脑中还回想着扶苏方才的话。“事务众多”这样的搪塞之辞,恐怕也只能瞒过还未参政的胡亥,但凡对朝中局势有几分知情的人便会知道,如今这个陡然受到冷落的长公子,又哪里还会从陛下手中得到什么“事务”?
他陷入沉吟,只觉得扶苏此人,实在叫人有些看不透。而自己却绝不会将身家x_i,ng命全盘压在一个看不透的人身上,他迟早有一天会弄清扶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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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扶苏踏着一地星辉月华,在李斯的府邸门前下了轿。
李斯从门内急急迎出,将人引进了厅内。
厅内已然布好了酒菜,样式不多,却无不是j-i,ng致典雅,色味俱佳。二人撩起袍子相对而坐,李斯起身将桌上的空杯斟满了酒,递到扶苏面前。
然而扶苏伸手接了,却没有立刻饮下,反而将其按在桌上,笑道:“李大人,这没有来头的酒,扶苏只怕没有胆量喝啊。”
李斯闻言笑了,却道:“长公子说笑了,这酒岂会没有来头?”
“李大人不妨说说?”
李斯看着自己杯中的晶莹剔透的玉液,慢慢道:“此酒……乃是为长公子重获陛下宠信而敬。”
“哦?”扶苏闻言不由挑了眉,但很快又垂下眼笑了一声,道,“看来李大人今日要扶苏前来,果然不只是为了饮酒。”
李斯笑道:“若只是为了饮酒,长公子只怕也不肯轻易莅临了。”
扶苏笑了笑,没有再接话头,只道:“李大人方才那句话的意思,扶苏不懂。”话虽如此说,但却已然一个仰头,饮尽了杯中酒。
如此他心中的意思已然分外明了,李斯见状微微颔首,道:“臣虽人微言轻,然自视蒙陛下信任,倒也绝非全无说话的余地。臣自以为,凭一己之力……让公子重获陛下信任,并非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