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莲亭那时候还不知道这是什么花,也不知道这些花的寓意。他欣赏了一会儿,毫不留恋地转头,举步踏上奈何桥。
一步、两步、三步……他一直走到了桥中心,等了好一会儿,却始终不见忘川河底有什么动静。
难道,东方不败的执念已经被驱散了?
这么想着,杨莲亭探头望向忘川河,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阵大风,杨莲亭回过身,只见彼岸红色的花朵在大风的吹拂下,“沙沙沙”的s_ao动着,红色的花瓣大片大片的被吹上半空,有些飘落在忘川河上,有的被吹到了此岸,把白色的花朵层层覆盖。
眼前大片大片红艳的场景,让杨莲亭觉得这种花红得有些诡异,这种颜色像是大火一般,烧着了整片大地,刺目而残酷,如同炼狱。
忽然,在s_ao动的风声中,杨莲亭听到一阵水声,像是很远,远得缥缈,又像是很近,近得如同耳边响起。他连忙回过身看向桥底,只见一个黑影从河底猛地窜上来,向着他直直地伸着手,五指成爪,瘦骨嶙峋。
杨莲亭吓了一跳,却没有后退,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就是东方不败。
他也向着东方不败伸出手,眼含泪光,低低地唤了一声:“东方……”
第四十四章 花开成魔
“东方……”
杨莲亭低声唤了一句,慢慢垂下眼帘,掩去眸光。他指尖在琴弦上“叮叮当当”的挑了几下,手腕一转,五指轻撩,一段悲切情殇的旋律响起。
花开双生,生彼岸
半在y-in曹半在人间
繁花糜乱绚丽难当
紫陌红尘,迷人眼
花开满簇叶落成笺
几度癫狂几度流连
那时谁说人心薄凉
哀莫过于一声荒唐
彼岸花开,开两色
半是地狱半是天堂
三生石上姻缘错看
碧落黄泉,皆不见
花开依旧人分两边
一句辜负一句抱歉
生死薄上笔落封缄
判官难定人情冷暖
花开双生,生彼岸
几番轮回几番苦难
奈何桥头魂梦相牵
孟婆劝饮,汤一碗
花开烂漫黄泉路上
一步相思一步煞念
仓央问佛嗔痴怎断
人心归向如来难挽
彼岸花开,开两色
一念成魔一念成仙
忘川河畔爱恨两端
阎王殿前,君莫言
花开成魔灼灼其伤
一寸荼蘼一寸枯黄
生生相错世世不忘
地藏难度沙华漫天
披着半s-hi的头发站在门前的东方不败,听着房内杨莲亭的低吟浅唱,不知道为什么心一阵一阵的揪痛,仿佛心缺了一块似的,比杨莲亭生死未卜那时候还强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杨莲亭会作这样的词,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就在他的身边,他还会这样悲伤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东方?你怎么站在这里不进来?吓我一跳。”
收拾好情绪的杨莲亭见东方不败迟迟不归,正打算去找他,一打开门就看到他站在门口。
东方不败回过神,才发现琴声早已经停了。他凝视着眼前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跟以往没有一丝异样的杨莲亭,心里杂乱的思绪渐渐平复下来。
他摇了摇头,说:“刚走到,听到你的脚步声,就干脆等你开门。”
杨莲亭笑了,伸手牵过他的手,带着他一边往房里走,一边说:“虽说你有内功护体,但现下已是深秋,你刚沐浴完,还s-hi着发,可吹不得寒风。”
“哪来那么多讲究,我东方不败什么时候就吹不得寒风了?”
话虽这么说,东方不败还是顺着杨莲亭的带领,在床上坐下,任由他拭干头发。
杨莲亭轻轻地拢了拢他的发尾,轻笑道:“不是讲究,是现在的东方有我疼着,自然是矜贵的。”
东方不败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发尾,斜了他一眼,说:“可真当我是闺阁女子了。”
“闺阁女子有东方这般魅力么?我可一个都没遇着过。”杨莲亭靠近去,下颚抵在东方不败的肩膀上,玩笑道。
两人这样你一言我一句地闲扯着,却正是东方不败心底最最渴望的平凡和温馨,他们就像是一般百姓的家庭那样过着日子,仿佛这样才能叫做生活。
然而平凡的生活并没能让东方不败真正的安心。当晚,他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他梦见自己穿着一身女装站在后山上,紧紧地把一身鲜血毫无生气的杨莲亭抱在怀里,毫不犹豫地转身跳下黑木崖。
场景忽然变得y-in暗,有好些鬼怪把他和杨莲亭围了起来,他拼命抵抗着,想带着杨莲亭突围,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破碎的声音。他猛地转头看去,只见杨莲亭的脚下碎了一个碗,他不知道那碗里装的是什么,但他却能感觉到梦里的自己,那一刻的心情有着诧异有着悲伤却也了然……
他看着杨莲亭抬手抹去嘴边的汤汁,双眼冷漠地看着他,无情而残酷地说着:“愿从此,不相见,不相念。”
说完,杨莲亭头也不回地跳进了一片茫茫没有尽头的白雾里,他却没再去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不再反抗,不再奢望。
“奈何桥头不等人,忘川河底盼来生。”
忽然,他听到了一个苍老而低哑的声音,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他转头望去,那声音像是从那河底传出来。
“忘川河底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