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听了这小子的话,非常高兴,便问其姓名来历。他回答道:“我叫李十安,本是洛阳人士,跟着掌柜的做伙计。因为在孟津遭了灾,便跟着将军到了这里。”
吆呵,具有首义之功,这还根正苗红啊!张顺高兴的问道,“你做伙计多久了,擅长何事?”
“七八岁便被父母卖给了老掌柜学艺,先是打杂出力,熬了十来年,才有机会学得算账抄写。却不曾想还没有用上,便被洪水冲坏了货物,大家都四散而逃了,怕东家算后账。我早已经记不清父母是谁了,无处可去,便随将军。”
张顺听了很高兴,这还是技术型人才。既然会算账,那么数学也应该不错了,正好可以指挥管理炮兵之事。便下令道:“好小子,我看你很不错,干脆当我这炮兵队的队长吧!”
那李十安听了,有些不安的说道:“我父母给我取名叫十安,是希望我能十世为安,苟且偷生下去。我不想做这个危险的头领,将军你可以换个人吗?”
“哈哈,那当然是......”张顺笑道,“不行!”
“你要不听我命令,我马上让人砍了你,让你苟且都苟不下去。还想十世?这一世都没了。”
李十安一见张顺发火了,连忙跪下磕头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我做这炮兵头目便是了!”
张顺本来想纠正他一下,自己可不是什么土匪,哪来的头目?后来想了想,便作罢了,只是说道:“如此甚好,原来的炮兵队伍作战不利,被我裁撤了。现在新组建的炮兵队伍就叫‘第二炮兵部队’吧,简称二炮,你便是二炮队长!”
那李十安哪敢不依,立刻老老实实答应了。于是,张顺便派他继续去东门每天试炮骚扰窦庄守军。只是这一次吃了亏学了乖,张顺特意安排魏从义派遣士兵保护炮兵;又特意划拨五十个人作为护卫,归李十安直接指挥,才算心安。
这几天“紫金梁”恼羞成怒,一边自己加紧进攻,一边命令“老回回”“八金刚”和“擎天柱”一起进攻。张顺趁机利用这个机会,一边指导着李十安练习炮术,一边时不时抽调麾下武将去观摩其他几家如何攻城,学习攻城技巧。
结果,就这样坚持了几天轮番攻城,除了送了一些人命之外,攻城还是没有太大进展。这一日张顺正准备继续划水,却接到了“紫金梁”的命令,便赶快赶往“紫金梁”营地。
张顺到了西门一看,却是大吃一惊。不知何时,“紫金梁”竟然在西门对面用土堆了一个小山出来。原来这窦庄也算运气不佳,本来它这地形依山靠水,方便防守。却不曾想谁给“紫金梁”出了个主意,想出了挖跟前山上的土石,堆积成山,以之攻城的策略。
尉缭子有云:地狭而人众者,则筑大堙以临之。即攻城一方人员众多,却因为地形狭小无法展开,可以堆筑土山居高临下进行攻城。
孙子兵法也说:距堙,又三月而后已。意思是堆积土山,需要三个月。可是由于这次地形的原因,“紫金梁”使人日夜加班,居然几天时间便堆积了一座小小的土山。
“紫金梁”等张顺观看完毕后,说道:“‘擎天柱’小兄弟,我想借你炮兵一用。我们居高临下,以炮击之,必破此城。”张顺听了,思索了一下,发现这个办法非常赖皮,便同意了。命令陈长梃带着李十安的炮兵前来助战,让魏从义继续围困窦庄东门。
到了中午,三十门大小虎蹲炮皆布置完毕,张顺站在土山上往城中望去,只见窦庄房屋方方正正,其间人员调动清晰可见,不由心想:这场漫长的攻城战,恐怕到此为止了。
果然,“紫金梁”一声令下,土山上三十门大小虎蹲炮便对窦庄进行射击。窦庄没有办法,只得将火炮架在城墙上,与义军对射。这个时代火炮本来准头就差,再加上双方炮术又不高明,结果各自释放了几十炮,罕有损伤。
原来这义军占有地利,却因为火炮形制落后,炮膛又没有经过铣床铣过,粗劣不堪,准头太差。而那窦庄火炮虽然先进,却因为义军炮位设在土山,炮弹打到上面皆被泥土吸收了动能,无法产生弹跳。
如果要想打掉义军火炮,只能直接命中才行,这种几率却是太低了。再加上“紫金梁”特意挑选太阳西斜的时候轰击,使得逆光而战的窦庄炮手非常被动。
双方各自冷却了火炮一段时间后,正准备再次对射,张顺奇怪的问道:“二当家,既然大家都打不中对方火炮,何不直接轰击庄内人员房屋?”
“紫金梁”一听,恍然大悟,才发现他自己进入了思维误区。便连忙让炮手不要管对方火炮,直接轰击窦庄城内人员物资。张顺出了这“损招”以后,这下子窦庄坚持不住了,顿时窦庄城内哭声叫声一片。
过来观战的张慎言看到后,心中不忍,低声劝道:“那‘紫金梁’左右不过一个贼头而已,与你何干?你何必出此损招,害那城中无辜百姓?”
张顺闻言诧异的说道:“这贼头好歹是我们的贼头,两军交战,本来就是你死我活,老大人怎么如此幼稚?若是窦庄来降,我定扫榻相迎。现在他顽抗到底,我总不能自杀伏诛吧?”
张慎言无言以对,“紫金梁”从半下午轰到天黑,方才罢休。只是为了射到窦庄庄内,多采用实心弹。看似酣畅淋漓,实际对窦庄心理伤害远大于实际伤害。
这时候天色已晚,“紫金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