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早晚会查到此处,凌云山也并非只有一条通道,在三人小亭后的一侧,还有另一条小径可以沿后山下去,此时三人当然可以拔腿便跑,但有陈淑卿在,蒲子轩有恃无恐,苏三娘还主动提出要看看官兵还认不认得她,于是三人原地坐下,静候着官兵到来。
不多时,有一支三人的小队查完了他们该查的地方,一无所获,又回到大院,其中一人指着亭子的方向说道:“诶?那里有个亭子,里边还有人,走,过去看看。”
三个官兵随即向亭子这边走来,到达了蒲子轩面前,最前面的人惊喜地说道:“看啊,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喂喂,这男人还蓄着发呢!”然后冲三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从实招来!”
苏三娘装作无辜的样子道:“大人们啊,我们是来乐山看大佛的,在此寄宿一宿,可不是什么坏人啊。”
那官兵用他那马一样长的脸上下打量了一番苏三娘,不理她,直冲蒲子轩问道:“你为何蓄发?”
蒲子轩无辜地说道:“大人们,我这明明就是前秃后辫,和你们一样,为何说我蓄发啊?”
后面一个官兵说道:“你这头发分明就是发匪的发型,为何睁着眼睛说瞎话?”
蒲子轩道:“我没说瞎话啊,这不是辫子吗?你摸啊。”
马脸道:“他娘的,敢戏弄我们!别跟他废话了,把曹大人叫来!”他冲大院喊道:“曹大人,曹大人,这里有个发匪,你快来!”
看来曹大人就是刚才与释然方丈争论的那人,听到喊声,连忙又带了两人赶过来。
趁此机会,陈淑卿口中吹气,将蒲子轩的头发变为了辫子。
少顷,先前的三人加上后面三人,一共六人站到蒲子轩跟前,姓曹的问:“这就是发匪?”
马脸道:“正是,你看他那头发。”
姓曹的看到蒲子轩的辫子,对他们说道:“这明明就是正常头发,你们在说什么胡话?”
马脸冲蒲子轩再看时,脸色大变:“啊?这这这……刚才不是这样的啊!”又朝地上看了看,未发现任何断发,不禁揉了揉眼睛,又求助之前两人道:“你们之前也看到了,他明明蓄着发!”
两人亦是一脸茫然地点头称是,蒲子轩更加无辜道:“曹大人,我一直就是这发型,不知他们为何胡搅蛮缠,想来若不是夜色中没看清楚,就是看我穿得这么好,又有两个美女陪着,想故意敲诈我们。”
马脸一听,像是被踢了马屁股一般,怒道:“你你你,你血口喷人!”
蒲子轩提着辫子对姓曹的道:“要不曹大人摸摸,这辫子是否货真实价。”
马脸怒道:“曹大人,真不是属下乱说,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属下也不明白啊!”
姓曹的抬手示意他不要多说,冲蒲子轩问道:“你们是何人?”
蒲子轩道:“我是山东济南人,来四川旅游的,这两位姑娘是我的小妾,一个姓黄,一个姓陈,都是山东人,不知究竟犯了何事,得罪了这几位官大人?”
姓曹的问:“有腰牌吗?”
腰牌是最能证明身份之物,若不是达官贵人,一般只有富裕商贾才会花钱找人定做。过去蒲子轩在丽江闲来无事,曾找人做过一块腰牌,写上他的名字和“摘月楼楼主”字样,可是出门并未带在身上,不过适才已经让陈淑卿将一块石头变成了同样的腰牌,只是在“摘月楼”前面加上了“济南”二字,便递给姓曹的看。
姓曹的凭着火把翻看了一番,交还给蒲子轩,问:“你叫蒲子轩?”
蒲子轩道:“对啊,我可是大文豪蒲松龄的后人,《聊斋志异》你们读过吗?那可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写的。”
姓曹的不屑地应道:“呵呵,你姓蒲就是蒲松龄的后人,那我姓曹,岂不是曹雪芹的后人了?”
蒲子轩道:“那还是你的祖上成就更高一些。”
姓曹的停止了瞎扯,对属下说道:“这位先生一非蓄发之人,二非来自云南,你们几个,办事情的时候多长点心,好吧?”然后对蒲子轩抱拳道:“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马脸还想说些什么,但已无任何话语好说,只得不断地揉自己的眼睛。
蒲子轩宽宏大量地说道:“我看曹大人也是个明事理之人,区区误会不必歉意,只是,人心向背是关乎着国家生死存亡的大问题,如今叛乱四起,朝廷定要以百姓之福祉为上,且莫要为了小节,失了民心啊。”
姓曹的被教训一番自是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应道:“这个不用你说我们也明白,但发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他们大势已去,料想不到明年朝廷便可将他们彻底铲除,你们几个,若看见任何可疑之人,一定要来向官府禀报。”
见蒲子轩连连称是,姓曹的这才领着众人往大院走去,本已无忧,陈淑卿突然想到了什么,惊恐地说道:“哎呀,忘了田锦坤还在后院里,他离我那么远,怎么变啊?”
蒲子轩道:“没关系,我之前已经跟方丈大师说过了,他也估计到晚上或许会有官兵来搜捕,便安排田家父子俩住在寺庙后面三里处的一户人家家里。田锦坤恢复记忆之后,对自己做的傻事怕得要死,一点也不敢怠慢,放心吧。”
听到这里,苏三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道:“你们在说什么呢?田锦坤,不是已经在渡河的时候死了吗?”
蒲子轩笑道:“嘿嘿,你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