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昏迷多时的苏三娘醒了过来,警觉地朝四周一望,只见昏黄的火光中,自己正躺在一堆茅草上,四周破旧的木壁看起来像是一幢古寺,石达开和一个太平军士兵正商议着什么。
见苏三娘醒来,石达开对士兵说了一声:“你去吧。”
叫走了士兵,石达开来到苏三娘面前,问道:“你醒了?好些了吗?”
苏三娘问:“这是哪儿?我们这是怎么了?”正要坐起来,却因刀伤疼痛,又倒了下去。
“别动,你身受两处刀伤,需要好好休息。”石达开笑道,“那个……你不知哪儿来的力量,一人杀退了围堵我们的清妖,又带着我飞奔逃离了鲤鱼坳,我正想夸你几句,岂料你在半路上突然倒下昏迷不醒,只好换作我背你,一路逃到这四明山的破庙里来。后来几个兄弟也突围跟了上来,我已命一人去和大部队汇合,让他们明日午时在二十里外的西岭贯集结,剩下几人则在周边放哨,目前很安全,放心吧。”
苏三娘道:“义王,今日你肯为我们牺牲自己,令我十分感动,我对天发誓,我冯玉良今生今世,跟着义王走到天涯海角,也绝无半点怨言!”
石达开嘿嘿一笑,问道:“苏三娘,你还要隐瞒兄弟到何时?”
苏三娘大惊:“你……你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石达开看看四周,将庙门合上,说道:“你身上的伤口,我已经替你包扎好了。”
苏三娘一愣,摸摸自己的胸部,立刻明白了一切,羞愧地说道:“我……我……即使是罗大纲,也没见过我的身体。”
石达开安慰道:“放心吧,我石达开不是那种人。还有,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对外人而言,你还是沙王冯玉良,明白吗?”
苏三娘应道:“如此,我就放心了。瞒了你和兄弟们那么久,实在对不起。”
石达开道:“不必道歉,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苦衷,只是我不明白,你不是已经在四年前的芜湖之战中死去了吗?”
苏三娘摇摇头,望着窗外的夜色说道:“四年前,我和罗大纲确实在芜湖之战中被清妖所伤,撤回天京后,陛下传太医医治我俩,可罗大纲伤势太重,当月便不治身亡,世人皆知道我和罗大纲的感情,以为我会与他同去,却不想我被救活了下来。我报仇心切,请陛下让我重新出山,可是陛下他……他贪恋我的美色,竟然对外宣布我已经死亡,而悄悄地将我软禁在丝秀宫中。他告诉我,若我想获得自由,只能担任他的掌朝仪,我知道这职位名为替陛下管理内务,实则成为他的后宫佳丽,我不肯,这一关便关了我两年。”
石达开叹口气道:“原来如此,陛下自从入了天京,便沉迷于酒色之中,不理朝政,没想到,连你这样的女将才也不放过……如此懒政,也难怪被那杨秀清骑在头上,终酿成天京变乱,唉,可叹啊可叹……那么,两年之前,陛下为何又安排你来到我军中?”
苏三娘一愣,不知这后面的真相当讲不当讲。
石达开笑道:“三娘,即使你不说,我也大概猜到了七八分,你知道你身上的力量是什么吗?陛下曾经告诉过我,说这世界上有妖怪和净化使者这两种神奇的力量,我一直不太相信,今日一见,我明白了,你当然不是妖怪,自然应该是百万人中挑一的净化使者。既然你不是普通人类,我想,那神奇的昆仑山宝物之说,你应该有资格知道。”
苏三娘思虑良久,终于问道:“那藏宝图,还在义王那里吗?”
石达开道:“这就对了,天朝建国十载,哪有王辅佐王的道理?陛下若是想在我身边安排个细作,只需随便派个丞相来参与议事即可,派个王来,无非是想更接近我的身边,获取更宝贵的信息,我石达开的私人信息无足轻重,唯一值价的,那便只能是那张藏宝图无疑了。”
苏三娘苦笑一声,说道:“义王果然好眼力,既是你推断出了实情,那我苏三娘也不用背上背叛陛下的罪名了。只是,这一年多来,陛下与我书信来往,只谈清妖,根本没过问此事,我想,天京之困已解,义王又陷入低谷,陛下恐怕已经没心思关心那些玄乎的东西了吧。”
石达开道:“我还是那句话,我石达开敢作敢当,离京出走,一不投降清妖,二不解甲归田,所打的每一仗,皆是为天国而战,我虽被困在江南一带,但即使哪天真寻得那宝物,也是为天国而寻,我绝无二心!”
苏三娘叹道:“可惜啊可惜,你我二人忠心耿耿,却受到陛下如此对待,实在叫人心寒。”
石达开道:“好了,陛下有陛下的想法,咱们身为臣子,岂有背后妄议陛下之理。三娘,你的力量对我们很重要,若是让你再发动净化之力,你能做到吗?”
苏三娘摇摇头道:“我记得很清楚,那股气,发生于下丹田,运行于大周天,我自幼习武,一旦懂了原理,理应能一触即通,可惜我刚才也多番尝试过,丹田内毫无异样力量,完全和一个普通人无异。那力量在奔逃时便急剧衰退,感觉像是……像是……怎么说呢?像是被封印了起来。”
石达开点点头道:“如此一来,我就有方向了。三娘,如今远征军士气低迷,急需你这样的能人异士鼓舞人心,可一个还远远不够,我决定了,我们应该去那昆仑山找到宝物,引来妖怪,再设法为己所用,让太平天国东山再起。在那之前,我们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