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三师弟你这什么意思呢?大肠怎么就下里巴人了?以前师公做这个你吃得可比我们带劲多了。要让师父听见你说的话指定得骂你,食材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啊。”
林碗还不乐意了呢,他做的大肠煲那是当年跟着师公学的,可惜他一直没学会师公就没了。这么多年在做菜方面他严格按照师父教的,细细琢磨细细打磨,虽说比不上师公的手艺,可对他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张瓢横了他一眼,拿勺子舀起一碗汤,汤面微黄,闻着奇香。
“食材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的意思是你手艺不佳,做的可入不了咱国外回来的小师弟的口,还得是我这沙参炖鸭子配得上小师弟。要不我就说你不懂,小师弟他们舟车劳顿,最需要的就是补身体了。我这样一罐子汤,保证把小师傅这精气神补回来,这样他也不会见到师父直接晕过去。”
许勺接过三师兄的碗,端着来到四师兄旁边。
二师兄三师兄俩人经常吵的,以前也是这样,一般只有四师兄身边最亲近了。
他慢慢的喝着三师兄给盛的汤,这汤闻着奇香还不算,喝着也是鲜美异常,极其润口。
这让他想起了师父以前对三师兄的评价,脑瓜子灵活,就是心思不用在做菜上。做菜就爱投机取巧,没那个耐心,比如炖汤,人家是哪个时辰炖好的,他偏要一个半时辰。一个半时辰那汤的精华没炖出来,味道也没出来。可这碗汤却实打实的时辰炖够了,不然不会润口到这个程度。
他仔细想了想,自己有多久没好好炖一份汤呢?
像这样在炭炉子上,架着一口汤罐,拿着扇子时不时扇着火,中间盖子绝不揭开,自己得算准了时间,到点了才能将盖子给揭开的做法,确实是几十年没做过了。
他开的饭店里也会煲鸡汤鸭汤,但那只是架一口半人高的不锈钢炉子,里面堆着鸡和鸭,香料一把洒在里面,然后注入清水。若是汤不够了,就往里面再倒一点清水,反正老外也尝不出来。
但这样的做法在廖家酒楼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他还记得刚学厨那会,后院会摆上几十口炉子,每个炉子上都炖着汤。他和几个师兄一人守几口炉子,看着那些师傅到点就放一些食材到汤罐里。一个个步骤不允许出错,一份份食材都是定量的。等炖好了,盖子不揭开,直接端着汤罐送到餐桌上,到桌上揭开就满室飘香,全是汤的鲜味。
那头倆师兄还在吵,许勺默不作声的将汤给喝完了。刚喝完,四师兄就夹了一些菜放到碗里。
“别管他们,尝尝我做的葱油八角蟹,这个季节的八角蟹肥着呢,你小时候也爱吃这个。”
杨盆憨厚的笑着,看着许勺的眼神还像以前那样,这是小师弟,他们都疼着的小师弟,哪怕已经这么大了,那在他们当中也是最小的。
许勺看着碗里红艳的蟹壳,“其实那会是因为什么都好吃,才什么都爱吃。”
他们师兄弟几个都嘴馋,主要就是因为酒楼里做啥都好吃,就没有不好吃的。螃蟹是海城人都爱吃的东西,他自然也是爱吃的。
蟹壳上挂着几根青葱,葱油的香味由外向内的包裹着蟹壳蟹肉。吮吸一口是非常有味道的,葱油香味就像是渗入到灵魂一般,香得人不由自主的颤栗。
蟹肉白嫩鲜美,夹着葱油还有香料的味道一起入口,吃得许勺都放不下筷子。
他边吃边想,四师兄是怎么做的,这葱油八角蟹怎么能香成这样?
师父以前说过,四师兄是他们几个当中最憨的,做菜中庸没有太凸出的地方,想做得好,就得加倍努力。可现在这一份葱油八角蟹把他吃服了,这是以前的四师兄做不出来的味道。
“四师兄,你这进步,也太大了,怎么做到的?”
许勺忍不住问道。
“也,也没别的做法,以前师父不是说我想做好,就得加倍努力吗?我后来就很努力的给二师兄三师兄打下手,每天都很认真的跟着他们学习,仔细去回想当年师父教的点点滴滴,后来就慢慢的好起来了。”
杨盆有点不大好意思,他最笨了,转不过弯来,就只能用笨方法。
许勺停了下,想到了自己,自己好像在发现外国人不爱吃华夏口味后,就慢慢的迎合着外国人的口味改良,以前学来的做法还有习惯全都抛下了。他想着,还是在国内好,不需要去进行那些改变,只需要提升自己就行了。
几个徒弟做好了菜,许盐也在张卫红的陪同下回来了。
廖清欢见过不少外国人,当年的海城街上那些黄毛到处都是,老一辈的海城人看到黄毛都不会觉得稀奇。
但那么多外国人中,这许盐是她见过的长得最好的一位。
眼睛是海蓝色的,像大海,又像宝石。头发微卷,金黄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就像闪光的黄金。他身材还很高大,和陆长缨差不多,身上的穿着打扮都是非常时髦的,整个人的感觉则是绅士有礼的。
比如许勺晕过去了,他在着急的同时却丝毫不乱阵脚,只是用中文告诉他们需要去医院。
再后来得知没什么大问题,对方再看廖清欢,就很绅士的亲吻她的手背,告诉她,大概是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晕倒了。
现在也是,同张卫红过来的许盐见到廖清欢眼眸就变的很深情,然后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