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唐点头。
事关主子和小主子安危,不是从可靠牙人手里买来的,他也不敢用。
“那就都留下来试试吧,”这个府里从来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如果不留在这里,那么就只能做杂工。
袁宝儿院子里的人一直不是很多,如果留下来倒也能安排过来。
顾晟很意外她的决定。
袁宝儿等马唐把人领下去,才笑道:“如果都可靠,等到孩子生下来,可以让嬷嬷去照看。”
顾晟点了点头,如此那就需要着聆听。
温帅摆手,指了指对面的桌子。
“坐吧,都是自家人,没必要生分。”
顾晟从善如流的坐下。
温帅笑眯眯的看了顾晟一会儿,有些感慨,“我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你。”
顾晟脸一黑。
不提当年,我还能把你当上司和长辈。
顾晟当年入布衣卫可不是什么太愉快的经历。
虽然有先先帝的提前交代,但在这个以力量和势力为尊的地盘,才刚初出茅庐,自以为很厉害,其实是个白斩鸡的家伙是个谁都捏一下的存在。
在经过连续几次或明或暗的针对之后,顾晟觉悟并且很快反击,两个月后,他掌握了一个卫。
站在高一点的层次,他也就明白了,当初的针对,固然有大家看不惯纨绔的任性,但更多的是上位者的纵容。
而这其中,谁又知道温帅有没有插一手?
温帅见他眼神不善,微微笑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我已经老了。”
顾晟没什么诚意的扯了下嘴角,表示捧场。
温帅也早习惯了他的不逊和桀骜,何况他也有桀骜和不逊的本钱。
他沉默了下,最终开口,“关于最近的传闻,你有什么想法?”
“你指的什么?”
两军对垒,比的就是耐性,谁扛不住,谁就输一半。
顾晟打小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此时他照例的打马虎眼。
温帅既然开了头,就没想退缩,他沉声道:“修改大律。”
“你知道的,大律里对我们布衣卫的管束很松,加上几任陛下的宽宏,早已习惯了自成一套体统。”
“如今的布衣卫很多时候都凌驾于大律之上,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对于温帅的提问,顾晟的反应只是挑了下眉头。
温帅有些头疼,忽然有点后悔过来找他。
反正他岁数这么大了,早就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要不是看在底下一票小的份上,真不想跟他多说话。
“所以,你什么都没想过?”
温帅有些不耐烦,声调提高几分。
顾晟自然想过,身为布衣卫卫冕之王,他怎么可能不担心近万人数的布衣卫。
但元哥儿修改大律的想法已经确定如果他也跟着左右相反对,不吝与把他单个孤立出来。
而且顾晟也确实觉得布衣卫的权利过大,过分窥视隐私,其实会引起人心的恐慌,并不立于国家的进步。
不过卫里很多规矩都是俗成定下来的,哪怕是他也无力更改。
如果趁着这次修正律法将一应弊端和毛病都清除,对布衣卫来说,也是好事。
毕竟一个势力如果高于王权,那么最终的结果除了被消减之外,就是灭亡。
但这些跟温帅这个企图然布衣卫千秋万代的人来说,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没错,在温帅眼里,一切不利于布衣卫发展的,都是恶势力,必须打倒。
但他忘了,布衣卫依仗的从来都是王权,是皇帝放权,他们才有如今的地位。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众人眼见温帅一脸怒容的离开,有些发蒙的看顾晟。
顾晟礼数周全的送到门口,不过回来时,冷冷喝斥看热闹的几人,“都去干活。”
众人哄一下的鸟兽散了。
顾晟神情淡淡的回去屋里,关上门,表情转而严肃起来。
这事都闹到温帅那里,看来不止那些文官,武将们也都很关心。
他轻轻敲了几下桌面,让人去把耗子找过来。
“帮我留意一下最近兄弟们的动静。”
耗子最初还没明白,但很快就知道留意什么,“您是说大律的事?”
顾晟抬眸,“你知道?”
耗子唔了声,“也不知道从哪儿刮了股歪风,说大律改完之后,咱们之前的银钱就少了,还有混在百姓堆里的兄弟,大概就是无业闲汉,饷银什么都没有。”
顾晟抿了下嘴,脸色冷冷,“查一下从哪儿传出来的。”
耗子点头,“正查着呢,我本想查清楚跟您说。”
顾晟挑眼你他,“好好说话。”
您您您的,他都要以为是跟他儿子说话了。
耗子嘿的笑了声,“我这不是表示尊重吗?”
“好好把事办好,比什么都强。”
顾晟漫不经心的往后靠,周身气势却很压人。
耗子早就习惯了他的做派,到也不觉得什么。
“我跟了几条线,一条说是闵大人家里的婆子跟别人说走嘴,漏出来的消息。”
闵行是这几年才刚靠上右相的附庸,平常都已右相马首是瞻。
“一个是侯府厨下丫头,据说是因为他家给她想看了个货郎,那货郎是咱们兄弟。”
“就这两个?”
顾晟眯了眯眼,里面竟然还挺复杂。
耗子摇头:“还有几个,不过都多多多少少少能跟官挂上点边,有一位拐了十个八个弯,还能跟左相也沾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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