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伴随着手边那个玻璃杯里上升的碳酸气泡炸开在绿谷脑海里,他能感受到爆豪斜斜靠在沙发上,环住他腰的手像蜿蜒爬行的蛇一路从他颤抖的腰肢听在了他冰冷的脸颊旁边,手掌里的热度隔着虚虚不到一厘米的距离烘烤着他的侧脸。
绿谷被这来自于爆豪的体温融化到生理性的眼泪落出,他下意识想侧头躲避这过于温情的场景,爆豪的手就不容抗拒地张开捏死绿谷的脸,制住了绿谷偏头的动作,绿谷呼吸急促起来,他眼眶通红地看着在灯光下脸色晦暗的爆豪,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皮肤被这个人指腹的茧反复摩擦,有种似乎要被划破流血的疼痛感。
他听见爆豪轻描淡写地嗤笑,对着一群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说道:
“老子就不参与了,老子带了伴。”
绿谷全身奔腾的血液一瞬间冻结,他脸上苍白得可怕,爆豪抓住下意识想要挣脱的绿谷的侧脸往自己这边拉,嘴角恶劣地拉开,全场爆发出尖叫和口哨声,夹杂着摇晃过后的啤酒瓶盖被白色泡沫冲开的刺激味道,绿谷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爆豪半阖着眼睛吻了他,猩红的眸光明明灭灭,那种居高临下像是赏赐一样的亲吻,像是贵族给专属于自己的奴隶打上烙印,这个人的舌头像是带着倒刺一样粗暴地刮过他的嘴唇和口腔,绿谷的黏膜火烧火燎地疼,眼泪一瞬间掉出来,他下意识后仰像逃离这个野兽般的咬吻,爆豪狠狠地咬在了他的下唇上,齿痕随着绿谷的痛呼鲜血淋漓地留在上面。
绿谷蜷缩着身体,捂住自己的嘴唇,爆豪有点不太满足地舔了一下嘴角上绿谷的血液,想要进一步攻城略地的yù_wàng被这个人安静颤抖着掉落眼泪打断,无端的烦躁涌了上来,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转头冷冷扫了一眼围观的人:
“别盯着他看,离我们远点。”
一群人悻悻地举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识趣地把这个小角落留给了爆豪和似乎正在被他抱在怀里宠爱的绯闻小男友,转移了阵地,只有切岛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死死被爆豪护在怀里,一丝一毫都没有露出来的绿谷,心里面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一向不怀疑爆豪的决策,因为这个人优秀且理智,从来不被外物情绪干扰,哪怕是在最让人血气翻涌的时候也能压制出自己,做出正确的决定,是一个和外表截然不同的本格派理性选手。
但是——切岛看了一眼被盖住帽子带来,被爆豪一刻不离地死死贴在他身上的绿谷,莫名叹了口气,怎么感觉,好像——
——好像爆豪对绿谷有点失去冷静的感觉,似乎他自己本能的情绪更加占上风。
——像一个守着猎物的野兽。
切岛摇了摇头,把满脑袋莫名其妙的感想晃出去,爆豪对绿谷不可能上头的,多半两个人就是玩一玩,是他想多了。
爆豪贴在绿谷的嘴边摩挲,他时不时舔舐一下这个缩在帽子里眼神失焦掉眼泪的发抖小动物,像是在玩弄自己已经捕捉到位即将入口猎物的顶尖肉食动物。
“废久,你不是很喜欢被我咬吗?”
“被我艹的时候,不是一直求我亲你吗?”
被这最后一根稻草压断了勉强维持理智,自我催眠小胜不是故意的绿谷,记忆不容置疑地从脑海深处破开,像是潘多拉打开盒子释放出黑色的负面情绪,绿谷仓皇地和爆豪对视,爆豪缓慢拉开一个笑,两个人缩在一个并不温暖的帽子里亲密又残忍地低语:
“你当时太恶心了废久,一直在哭,恶心得像只发臭后流水的水果罐头。”
绿谷一片空白的头脑里像是回放一样慢慢出现色彩陈旧的场景碎片,临近尾声灯火阑珊的毕业典礼上,有人带了香槟庆祝,从堆成金字塔一样的高脚杯上纵情声色地浇灌下来,大家都在欢庆自己的未来,拍照留恋的闪光灯不知疲惫地闪了一天,被无数次突如其来拉入镜头合影的绿谷脸都笑僵了,被过于刺目的闪光灯照耀得看人都有了重影。
绿谷就是在结束的时候,想要回教室休息一下,没有开灯的教室里有一个人斜着靠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黑暗剪影,旁边的桌面上是被一堆人强灌了不少零七散八地摆放的高脚玻璃杯,绿谷下意识绷紧了嘴唇——
——因为昨天晚上不欢而散的聚会,绿谷承认自己对小胜欺负地过度的行为有些耿耿于怀。
——无论怎么样,强吻都超过了他的底线,不是忍耐的那条线,是更为暧昧和隐秘的那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踏过的线。
绿谷转头想离开,背后响起玻璃噼里啪啦碎掉的声音,绿谷下意识回头,就看见那个被他划定不能越线的人眸子鲜红欲滴,在外面暗下去的灯光里衣角翻飞撑着那个摆放着七八个玻璃酒杯的桌子跃起跳过一堆烂七八糟摆放的课桌,在昏暗的光束里像是统治人间的鬼魅或者食人的野兽向他不容抵抗地靠近。
逆着光红色的眼睛亮得触目惊心,他的轮廓在绿谷的视网膜里氤氲出一片朦胧模糊的重影,玻璃酒杯慢镜头一样从桌面上滑落,里面还剩一点的香槟从翻过来的杯口滴落出来,在光线折射下是没有那个人发色一半的耀眼。
那个人到他面前了,绿谷呼吸一窒,下意识拉开门想要逃,被野兽和鬼魅低笑着拉入了教室,冷清空寂的走廊里门“砰”地一声合上,从里面发出了锁扣扭转反锁的声音,在即将落场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