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这个时候,穆正奇还不忘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正义姿态来。
半跪在地上的那名男子干呕一声,似是觉得他十分恶心。
他抬首看了一眼百里安,道:“小子,我将这群豺狼虎豹引至你这,算我欠你一条命。”
百里安微微皱眉:“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不需要别人来欠。”
那名男子哈哈大笑,将手中那把极为不凡的剑扣在地面之上。
他手掌紧握剑柄,目光之中戾气森然的侧目看着身后那五人,他冷冷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今日……你们便要为你们的贪念付出代价!”
穆正奇不屑嗤笑,手中长剑厉指他道:“可笑!就凭你,又如何杀我。”
那人手中之剑缓缓出鞘,一截明亮的剑刃照亮他漆黑的眼眸,长剑出鞘瞬间,似有鸢鸱锐厉鸣啼,刺痛人的耳膜。
百里安怀中的小鹿浑身雪白兽毛炸起,仿佛被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惊吓住一般,素来温煦的小鹿此刻却是呲牙咧嘴。
轰隆!
纵然有着山洞厚厚的岩石所阻,天外之中,炸起的雷霆之声却是惊心动魄无比清晰地响彻整个山洞。
那落雷之音极其之近,简直就像是在他们的头顶之上炸响一般。
单膝跪地的那名男子手中长剑已然拔剑出鞘一半,凛然的剑意没有刻意针对到百里安这个方向来,而是直逼身后那五人而去。
以穆奇正为首,五人只觉整个人在瞬间沉浸在了冰寒冷窟之中,整个身体都寒麻下去,手中的剑脱手坠地。
心中抑制不住的产生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我有一剑……”
那浑身浴血的男子眼眸凛然,漆黑锐利的眉毛似是都染上了一层浩瀚剑意,余下一半剑身也随着他冰冷的话语缓缓出鞘。
“可引雷……碎山!”
握剑的那只手掌似是遭受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反噬力量,腕间筋膜具裂,血肉模糊。
可他仍旧坚持拔出了剑,目光沉沉地转至百里安这个方向。
他口齿溢血,几乎是咬碎牙齿般的开口说道:“站远一些。”
百里安没有丝毫犹豫,反应飞快的抽出小剑,抱紧小鹿。
不顾体内沉重的伤势,脚掌猛然踏在大地之上,身体急弹而出,掠向那颗银白小树。
他飞快地用手中的剑划开结界,跃入其中,静静地看着结界飞快合拢。
百里安听到了那越来越近的恐怖雷声,此间唯一的出口已经被那五人堵死,他避无可避,只能躲入那结界之中。
既然存在了整整五百年的灵妙宝树,想来这结界能够与那雷霆稍加抗衡一二的吧。
轰隆隆!
一剑,引雷!
百里安抬首震撼看着那道如龙腰身狂粗的银白雷霆,如天柱崩塌一般的轰杀而下。
银白的树叶飞快的凋零落下,在那雷霆之威下,化成粉末散去。
整颗树疯狂地剧烈颤抖,摇曳不止。
百里安看着那层结界似是承受不住的迅速光裂蔓延开来,眼神深深动容。
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一剑威力竟是如此之强。
就连五百年的结界都无法承受着引雷之剑的威力?
整个洞府被极为刺眼的白昼光亮所替代,那五人身影以及持剑半跪在地的身影尽数被光芒吞没。
结界被轰散而去,整个洞府崩塌,巨石滚滚而落。
百里安紧紧抱着惊恐的小鹿将它压在身下,以后背挡住滚落而下的巨石。
剧痛与黑暗侵蚀着他的意识。
百里安在昏迷的前一刻心中还暗自奇怪:我不是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吗?可为什么还是会感觉到痛呢?
……
……
落了一夜的大雨终于停歇,而百里安是在一阵灼烧般的刺痛中惊醒过来。
一睁眼,天际初阳斜斜升起,明媚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脸颊之上犹如世间最为炽烈的猛毒,灼得他几乎体无完肤,痛彻心扉。
眼睛都差点被那一缕细微的阳光灼瞎!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他奋力推开压在身上的巨石。
身后被砸得血肉模糊的肌肤在被阳光的直照之下,火辣辣的疼,好似被人泼上了一盆沸腾滚油般。
他飞快地从碧水生玉中取出琉璃伞,撑开动作急切一气呵成,总算是将那恶毒的阳光遮掩住了。
痛苦止歇。
但百里安此刻清俊的面容已被灼烧小半,一只眼睛甚至都看得不太清明,被那阳光灼伤不清。
小鹿一直都醒着,只是被百里安还有巨石压着一直无法动弹。
看到百里安如此惨烈血腥的恐怖模样,它非但没有逃避畏惧。
反而十分担忧地呜呜低鸣哭泣,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泪水。
百里安跌坐在地,一手撑伞,后怕般的喘息不断。
微微调息片刻以后,他笑容苦涩地抬了抬手,摸着血肉模糊的半张脸颊。
虽然自己此刻能跑能跳,再次感受到了活着的意味。
可如今这太阳照了上来,痛彻心扉的疼意清楚的告知着他。
他死了。
如今的他,是不存于世的魔物亡灵。
日后只能够活在黑夜之下。
“算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纵然是死了,但也可向死而生。”
百里安自我安慰一番,心里好受不少。
他翻了一个身,看着乱石滚滚,低头冲着小鹿道:
“昨夜圣兽宫的穆正奇等人要杀我,虽然他们是那个人引过来的,但是最后时分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