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秃子搬了把凳子,好容易爬上窗子,就看到顾明玉钻进了浓烟滚滚的厨房,顿时吓得他尖叫起来:“明玉!明玉快回来!危险!”
顾明玉充耳不闻,他也聪明,学校社会自然课上教过吸入浓烟的危害,加上看到烟都是往上飘,他便拿了块s-hi毛巾捂住口鼻,蹲着往里面走。
唐秃子还在那边叫喊,没多久就因吸入少量烟雾而呛咳。顾明玉只当他是背景音,有条不紊地执行他事先在脑海中过了好几遍的动作。
厨房面积不大,顾明玉很快来到灶前,他没有丝毫犹豫,依旧保持着蹲着的动作伸长了手臂去关煤气灶,然后一鼓作气摸到液化罐的位置,将阀门拧紧。
紧接着他站起身,将厨房的窗户推开,浓烟找到另一个突破口,一窝蜂地散了出去,顾明玉又把厨房的后门打开,出去躲了一阵。待浓烟彻底清空,他才进了厨房。
唐秃子这才想起他家厨房还有个后门,连忙开门出来,躲在顾家厨房的窗户旁小心翼翼地探头往里看。
“明玉,没事了吧?”
顾明玉看着已经烧成黑色的高压锅,和被融了几处的液化罐皮管开始后怕。去年县里才发生过一家人因为煮饭忘了关煤气,而炸掉整栋楼的惨剧,据说那家只剩下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婆子还活着,嘴里念念叨叨地在那栋塌了一半的房子周围游荡。
顾明玉抿了抿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顾怀立回家的时候脸色非常不好,顾明玉给他的bb机留言,只说家里有事让他赶紧回来,他还以为是顾明玉胃病犯了,本想打电话给隔壁的唐秃子,让他送顾明玉上医院,没想到却从唐秃子口中听到那样可怕的事。
顾怀立带着顾明玉下了趟馆子,父子两个坐在饭馆里埋头扒饭谁都没有吭声,回家后顾怀立去厨房刷那个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高压锅,顾明玉就站在天井里洗漱。
高压锅的皮子已经融化变形,顾怀立刷了半天,也没能把那烧黑的地方刷回原本的银白,他直起腰,看着水盆里的高压锅,想了想开口道:“明玉,明天你别做饭了。”
“啊?”正在洗脸的顾明玉愣了愣,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半晌才问道,“那……下馆子还是等爸你回来再做饭?”
天天下馆子顾怀立肯定不同意,虽然现在家里没那么拮据了,但顾怀立的身份摆在那,毕竟是在那个年代,太过张扬的事不能做。可是顾怀立每天什么时候下班他自己也算不准,而且最近他刚刚接手了一个大案,正是最忙的时候。顾明玉身体本来就不好,饥一顿饱一顿的很容易出问题。
“明天周六,我带你去个地方,你晚上把你的衣服收拾几件,课本作业给带上。”顾怀立不再迟疑,那个洗不干净的高压锅被他收进了柜子,以后……怕是用不上了。
顾明玉早上醒得很早,并不是前一晚被吓到睡不着,而是一大早就被父亲顾怀立叫了起来。
“爸,我们去哪啊?”顾明玉揉着眼睛,睡眼朦胧,从他睡得饱满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他昨天差点跟这栋房子一起被炸上天。
他这人有个能力,过去的事从来不会放在心上,就连从别人口中听到事情经过的顾怀立都吓得做了一晚上噩梦,他这个当事人却跟没事发生一样,不得不说,顾明玉这本事非常了不起。
“去钓鱼。”顾怀立眼下一片青黑强打j-i,ng神,将顾明玉抱到摩托车上坐好,对他说,“爸爸今天介绍一个阿姨给你认识,她有一个比你大一岁的儿子。”
“叫周成。”
那是顾明玉第一次听到周成的名字,从那以后周成就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整整陪伴了他十一年,然后成为禁忌。
第2章 偷瓜
检察院的办公楼离家属院有段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骑了有差不多七八分钟,到了地方顾明玉远远就看见检察院大院门口,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等在那里。周成的母亲也是检察,刚刚从乡下调上来,级别比顾怀立低几级,是他同部门的下属。
“顾叔叔好,明玉弟弟好。”顾家父子才到近前,周成就甜甜地叫人,他长得白白净净,眼睛很大很亮,个子跟比他小一岁的顾明玉差不多,看起来文文静静很是乖巧。一旁的女人很美,剪着一头短发,柔美中透着一股英气,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声音像银铃一样动听。
顾怀立把顾明玉拎下车,他自己去找地方停摩托车,女人就拉着顾明玉的手跟他说话,那手掌又细又滑,上面带着淡淡的香气。
“明玉真好看,像洋娃娃一样。”周成的母亲叫陈玲玲,很普通的名字,但配上她的声音和笑容,只让人觉得人如其名。顾明玉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阿姨。
顾怀立借了单位的吉普开到大院外等着,没多久人就到齐了,都是顾怀立的同事,他们都没带孩子。众人满满当当地坐了满车,带的东西有点多,顾明玉就跟周成一起,让陈玲玲抱着坐在前座。
初夏的野外开满了不知明的小花,像是地毯一样顺着车道铺成了一条玉带。道路两旁种着整齐的两排大树,碧绿的树荫像隧道一样将他们包裹,微风吹过沙沙作响。顾明玉不认识,问过后